“我不會成為大司馬那般,夫人和長公主也大不相同。”杜英正色道,“請夫人寬心。”

“看看家裡的那朵‘只有香如故’的梅,妾身不是很能寬心啊。”謝道韞秀眉微蹙。

杜英尷尬的笑了笑,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

謝道韞看著他糾結的神情,倒是先笑了出來:

“好啦,和夫君開個玩笑罷了,夫君若是能守護道茂妹妹,妾身自然也是樂得見她有如此好歸宿,夫君且放寬心。

看夫君這般驚慌失措的模樣,妾身就知道,夫君並不會變成那個樣子,所以夫君想要做什麼,就放手去做。”

杜英點了點頭,俯首在她額上吻了一下。

謝道韞則斟酌說道:

“夫君過些時日動身前往涼州的話,帶著道茂妹妹一起去吧,既然夫君已經做了打算,那總要也給外面做個姿態。

而且疏雨那丫頭,算數的時候細心、舞刀弄槍也拼命,就是伺候人的時候笨手笨腳,道茂妹妹溫婉可親,讓她跟在夫君的身邊,妾身也放心。

到了涼州之後,聯絡各家內眷,以鞏固杜家在涼州的關係,也是必然的,疏雨還不夠資格。郗家的女兒,倒還合適。

只是道茂妹妹少言寡語、性格懦弱而內向,恐一個人有所不妥,也罷,要不讓歸雁也跟著?那丫頭倒是機靈,有她在,再加上家中主母肯定也會照拂,總不會出什麼岔子。”

杜英看著掰著手指、細細盤算的謝道韞,沉聲說道:

“阿元是杜家的大婦,還是阿元跟著餘前往涼州最合適,正好也讓阿爹和孃親見一見你。”

謝道韞看向杜英,搖了搖頭:

“長安這邊,若是妾身不在的話,那誰能為夫君分憂?”

說著,謝道韞指了指桌案上的那些圖紙。

杜英訕訕一笑:

“那就算了,這一次餘自己前往涼州就······”

杜英的話還沒有說完,謝道韞已經伸出手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柔聲說道:

“涼州夫君肯定是要去的,攜帶一個內眷以傳遞善意、籠絡人心,也是應該的。

夫君若是真的想要迎娶郗家妹妹,肯定也不能這麼含含糊糊的就放在家裡,以郗家的身份,怎麼也得是平妻入門。

所以這一次去涼州,如果夫君願意的話,也可以把婚事辦了,也算是了卻郗家、杜家一樁心事。

而且郗家會不會反悔也不知道,郗中丞回到建康府之後,可能還會有變數,因此夫君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杜英握住她的手腕,輕輕挪開,目光柔和: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謝道韞俏生生白了他一眼:

“那是不是再過幾天,又要和郗家妹妹說這句話?”

杜英撓了撓頭,還是肯定的說道:

“這不一樣,因為可能對於她,餘更多的是提攜和保護,但是對於阿元,從來都是和阿元攜手並進,沒有阿元的話,的確有很多設想沒有辦法落實,也會有很多事舉步維艱。”

謝道韞緊緊靠著杜英:

“妾身也不能沒有夫君,所以夫君若要走,便記得早些回來。”

話音未落,杜英已經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謝道韞這一次沒有驚呼,只是把臉頰貼在他的胸口,還不忘自己伸手拔掉了簪子,免得摩擦和接觸之間,不小心刺到杜英。

秀髮披散,她柔聲說道:

“還沒有洗去墨跡呢。”

“拿溼毛巾擦一下?”杜英已經急不可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