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歸雁抱著頭哭唧唧的嘟囔:

“昨天還說人家最好了,今天就兇巴巴的,呵,男人······”

杜英回頭看了她一眼。

小丫頭裡面擠出來一絲笑容:

“公子慢走。”

對於自家的小戲精,杜英也甚是無奈,他不覺得自己身上有那麼多槽點,怎麼這小丫頭有這麼強的吐槽欲?

“都督,張掖傳來的訊息,沈勁已經率軍前往敦煌,接管陽關和玉門關的防務。”朱序候在議事堂上,拱手見禮,“另外,令尊已經攜酒泉、敦煌各家家主前來姑臧城,算時間也就是下午到了。”

杜英點了點頭:

“吐谷渾可還有訊息傳來?”

“涼州諸郡,已經不見吐谷渾的蹤影,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桓將軍今早已經動身前往洪池嶺,另外派遣斥候沿著河湟谷地、祁連山各處山谷向青海道的方向搜尋。”朱序解釋道。

說到這兒,他的神色有些猶豫,忍不住看向杜英。

桓衝的身份,現在顯然已經變得很敏感,相比於桓衝,朱序和任渠等人自然是鐵了心要跟著杜英走了,他們的家眷也都透過各種途徑前來長安,最遲的也入了武關,到了自家地界上。

所以現在朱序站在關中的角度來看,桓衝離開姑臧,前往洪池嶺,行跡顯然有些可疑。

不過杜英昨天就許給了桓衝在涼州便宜行事的權力,因此朱序又不好說桓衝違抗軍令、肆意妄為。

杜英笑道:

“無妨,昨天幼子兄就已經向我說過此事,他還是主張要對吐谷渾和散入河湟谷地的氐羌各族斬草除根,至少要把這些百姓遷入漢地,如此一來也能彌補現在關中人丁的嚴重缺口。

而且留守洪池嶺的兵馬,不過四五千,其中也並非全都是幼子兄的屬下,難道都會聽從他的命令?若真如此的話,餘怕是要先問一問你們幾個是怎麼帶兵的了。”

“那自然不會。”朱序也跟著放鬆下來。

他對自己統帶的兵馬當然有充足的信心,絕對不會因為桓衝的煽動挑撥而背棄都督,更何況這些兵馬多半都是關中本地子弟,是怎麼也不可能跟著桓衝反抗都督的。

若非如此,朱序早就火急火燎的前來找杜英了,何至於如此鎮定?

只不過他還是對桓衝的真正心思有所擔憂罷了。

作為曾經在桓家軍中待過的將領,朱序比別人更清楚桓衝的本事。

“幼子兄雖然可能最後也變不成我們的同路人,但是至少不可能成為我們的敵人。”杜英接著說道,“尋覓吐谷渾,其實也是他想要避免捲入我們和江左、荊蜀之間衝突的一個辦法,不是麼?

派人去問一問幼子兄,吐谷渾清掃乾淨之後,對西域有沒有興趣?現在負責西域的是沈勁,但沈勁還年輕,難免氣盛,重殺戮而不重安撫,可能不能恩威並施以服眾。

所以餘還是傾向於把沈勁調回關中,而讓幼子兄擔綱,兵出陽關、鞏固我們在天山以南建立的城寨,並且蠶食天山以北各個小國。”

和桓衝做對手,是一個很麻煩的事。

對杜英的決定,朱序非常認可:

“屬下這就去辦。”

“這事不用你操心。”杜英攔住他,看向旁邊的崔逞。

崔逞拱了拱手:

“定讓都督放心。”

“這是文人的事,否則養著筆桿子有何用?”杜英無奈的說道,“餘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打算交給你。”

朱序眼前一亮。

其實他候在議事堂上,原因無他,半是因為如今王師駐紮涼州,四周太平,甚至就連盜賊都沒有——地方太窮了,盜賊都不喜歡來,還不如去西域截殺小國商隊呢,半是因為王師也需要有人杵在杜英身邊,免得少了軍方的利益。

因此韓胤和袁方平先行率軍南返之後,朱序和任渠便輪流當班。

杜英有給他們的吩咐,這自然更好。

“陸唐!”杜英開口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