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伸出手,撫摸著杜英的臉,也掠過他的眉梢,似乎想要幫助他撫平皺起的眉頭,柔聲說道:

“王謝兩家還有婚約在,婚約未解,你我所做,便是苟且之事。餘心裡,仍是不安。”

“阿元······”杜英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肩頭,這一次已經不用稱呼“妹妹”了,他可以肆意的稱呼她的閨中小名。

謝道韞微微掙扎了一下,發現杜英並不給她掙脫的機會,也只好作罷。

杜英的聲音很平淡,似乎剛剛那個蠻橫霸道、欺身而上的人和他沒有一點兒關係:

“琅琊王氏,所名動之處,不過江東。這關中,只要關中盟還在,只要徵西將軍還在,只要我杜陵杜氏還在,哪裡輪得到琅琊王氏說什麼?

王家的未婚妻又如何,你們連面都沒有見過吧?未有情緣,單純只是為了兩家利益罷了。

這裡面又不涉及我杜英的利益,所以我喜歡的人,我搶了,又如何?王家有本事就來搶回去,沒本事就在建康府乖乖縮著。”

語氣平淡不假,可是充斥著戾氣和蠻橫。

謝道韞不由得嬌嗔道:“搶來搶去的,我是人還是貨物呀?”

“無價之寶。”杜英嘿嘿笑道。

謝道韞不做聲了。

巧舌如簧。

她哼了哼,便要轉過身去,不過杜英直接伸手箍在了她的腰上,兩隻手兵分兩路,一路向上去勇攀高峰,一路向下去探索幽谷。

謝道韞微微顫抖,一動也不敢動,輕輕咬著唇,瞪著杜英:“別,杜兄,別······”

杜英的動作頓了一下,眉毛一挑:“杜兄?”

“杜郎······”謝道韞嬌聲說道,“別這樣。”

杜英正想要趁勝追擊,謝道韞卻握住了他上面的手,又夾住了他下面的手,緩了一口氣,認真的看著杜英:

“不行,這是苟合。”

杜英皺了皺眉,想說什麼,謝道韞用蚊蚋一樣的聲音又補充了一句:

“要,要被浸豬籠的。”

杜英:······

接著,“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過謝道韞很鄭重的看著杜英,意思是自己並沒有開玩笑。

杜英呼了一口氣,當然也能理解謝道韞的心態,不管怎麼說也是大家閨秀,從小接受的就是最正統的禮教,雖然沒有宋明理學那麼誇張,但是還是期望能夠和杜英完成正常的婚禮流程。

自然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全都交給杜英。

“好,明日前往林氏塢堡,餘便向謝伯父談此事。”杜英斟酌說道。

柳眉彎起,謝道韞搖頭說道:“怎,怎麼能這麼草率,哪有你這樣直接去找阿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