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豈不是等於軟禁和監視?”

“沒有不讓你出去啊。”杜英無辜的說道。

“有區別嗎?”

“大概是有吧。”

謝道韞被他氣得忍不住發笑。

而還不等她再說什麼,杜英就一攤手,無奈的說道:

“現在你的身份地位甚至是出現在這裡的目的,盟中已經知道。所以你要是一天到晚的在外面見見這個,見見那個,四處打探······

本盟主真的對自己的盟主之位感到擔憂啊。盟裡,總歸不見得所有人都能夠無視來自於桓徵西的誘惑,不是麼?”

謝道韞這一次是真的笑了:“杜兄竟如此坦誠。”

“坦誠一些,大家都輕鬆,不是麼?”杜英亦然一笑,“那就不打擾了,以後都是鄰居,互相照應?”

“自然。”謝道韞輕笑。

接著,杜英出門,對著歸雁招了招手。

即使是關上門,也隱約能夠聽見杜英和小丫鬟的聲音。

“誰讓你喊少夫人的?”

“能夠跟著少主進入內院的,當然是少夫人了。”小丫鬟一本正經的說道,“所以有什麼錯麼?”

“誰教給你的道理?”

“主母······”

“行吧,行吧。”

杜英顯然是無法反對自家母親的教誨,無奈的走了。

屋子裡很安靜,因為謝道韞主僕不知不覺都在豎起耳朵聽。兩人也意識到歸雁這丫頭應該是真的有點兒“死腦筋”,對這個小丫鬟天天要受杜英欺負而心疼。

最終聽到杜英吃癟,兩人都是忍不住一笑。

笑聲輕飄飄的,轉眼消散。

疏雨默默看著靠在窗前的謝道韞,欲言又止。

“怎麼?想說就說。”謝道韞的聲音再次響起。

疏雨驚了一下,趕忙躬身:

“只是之前從沒有見過娘子笑得如此開心。”

謝道韞怔了一下,看著外面的街景,幽幽說道:

“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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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英大步走入關中盟的議事堂。

塢堡內經過一番大興土木之後,議事堂也比原來大了好一圈,不然根本裝不下這麼多人。

尤其是議事堂的周圍,出現了很多院落和屋舍,全部都是磚木,或者至少石頭的,取代了原來的茅草屋。

這些都是關中盟的各個機構,圍繞議事堂向外一層層分佈,已經隱然有一種都邑氣象了。

當然這也只是關中盟的人自誇兩聲罷了。

相比於長安、洛陽的磅礴氣象,這小小塢堡又算得了什麼?

此時堂上,人影幢幢。

且看去,盟主主座下首,獨立於眾人之外,站著一名白衣年輕人,披散頭髮懶得收束,抬頭打量著房梁。

有資格這般耍帥的,也就只有關中盟軍師,大家公認的盟主智囊,王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