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金家村的人又不知道遲小小是什麼身份,他們不說,誰會知道?這麼一想,好像想通了很多事情。

金氏頭靠著牆壁,淚眼婆娑的雙眸開始泛起漣漪,心坎裡也隱隱內疚,真是自己做錯了吧。

多好的兒媳婦呀,有什麼不知足的。真的是自己太過分了嗎,想想一直以來遲小小對自己的千依百順似乎真的是好到了極點,就是女兒晚晚有時候也要跟自己頂上幾句嘴。

金氏開始在監獄裡反思起來,腦海中浮想聯翩,想到了很多事情,同時也想到了初次見面時候看到遲小小揪著自己兒子的耳朵,當時一氣憤還責怪了遲小小。

可仔細一想自己也沒少這樣對金老爹,在他們上京之前還因為兒子多次問家裡要錢這件事鬧過不少口角呢。

小夫妻兩吵架似乎也沒什麼吧,打是親罵是愛嘛。這麼一想,金氏更是痛哭流涕,紅腫的老眼裡全是悔恨的淚花。

這樣又過了一天,遲小小還是照常給自己的婆婆準備好滿滿一籃子的飯菜準備端過去。

但剛要準備出門讓晚晚瞧了見,晚晚今日也是起了大早,看見遲小小提著籃子出去就感覺不對勁。

“小小,你要去哪裡?”晚晚一邊打哈切一邊朝著遲小小走來。

遲小小一臉尷尬,彆扭著臉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我,我,我上街買菜。這不是要開店做生意嘛,總是要準備好食材的,不是嗎?”

遲小小自以為回答的很好滴水不漏。殊不知漏洞百出,晚晚側頭看了她手上的籃子一眼,忽然雙眼微眯,若有所思的邪笑:

“哦——買食材?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是忘記了我們開的是豆腐店吧?豆腐店只要買好豆子磨出來就可以了。莫非你買的是豆子?”

“對,對,就是豆子。”遲小小尷尬的笑著,趕緊轉移視線不讓晚晚盯著自己看,但是因為心虛,右手緊張的不知所措,不停的撩撥耳畔髮絲,左手則是緊緊提著籃子。

“不對吧,豆子不應該裝在袋子裡的嗎?你這籃子怎麼裝?不會也想學習古人竹籃打水吧?”說到這裡,晚晚看她的眼神越發的犀利深邃,就像是主審大人審問犯人一樣,盯的人直髮憷。

“啊?這,這樣啊,可能是我出門太急,拿錯了!”遲小小緊張的低下頭,連餘光都不敢看晚晚一下。

“哎呀,小小,你就跟晚晚直說吧。你越不說她就越好奇,說不定還能纏你一整天呢!所以呀,為了讓你自己舒心,還是坦白從寬吧。說出來,她也就不會再喋喋不休了。”

這個時候金書生也起床了,店鋪裡頭晚晚跟遲小小的對話他都聽了見,對於妹妹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他早就習以為常了,所以在妹妹面前他從不敢有任何隱瞞。

遲小小聽到連金書生都這麼說,只好乖乖的吐露實情:“我看娘在監獄裡關了好幾天了,也夠可憐了。我想給她送點吃的,不能餓壞了呀。”

遲小小皺著眉,一臉擔憂:“畢竟老人家身子弱,而且被抓去的時候還生著病。多可憐呀!而且我還想……想著……”

說到後面,遲小小忽然支支吾吾起來,低垂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

晚晚開始猜測起來:“你不會是想趁著我們都不理會金氏的時候,你去多關心多照顧,讓她知道你的好然後化解婆媳矛盾吧?”

“是,是”遲小小有些不好意思,低垂著腦袋聲音發虛。

“原來你在打這個主意啊!小小,你可真壞!”金書生又愛又疼又想笑,沒想到自家老實本分的娘子還有這麼小聰明的時候,不由得對她這份小聰明大加讚賞。

遲小小被說得很不好意思,聲音更綿軟更弱了:“書生,晚晚,我這麼做是不是太有心計了?被娘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遲小小有些不自信,擔心金氏不喜歡這樣。

但是晚晚搖頭,給予最高的肯定:“不,你做得很好。有時候生活也是需要耍些小聰明的。聰明耍得好人家會說你會過日子,若是聰明耍不好人家就會說你鬧事。”

晚晚說這些的時候表情十分的嚴肅,可真是難得一見的認真一絲不苟,她在分析問題:“這些,我其實也想告訴你的,只是娘這個人固執的很。若是一入監獄就有人看她,她一定體會不到。只有讓她一個人靜靜的在那裡呆幾個晚上,才會大徹大悟,那個時候你再過去看她,她才會更加的明白你。所以我讓哥哥和爹一起裝作壞人,目的就是為了給你做陪襯。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去的太早太心軟反而得不到孃的理解。”。

“可,可是我擔心不去看她,她會餓死。畢竟年事已高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晚晚,你還是讓我去看看她吧,若是因為我的關係害得她受苦,我的良心也會不安的。這個時候能不能跟書生在一起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不為了我害的他們母子鬧翻臉,我就心滿意足。我可不想成為惡毒的女人。”

遲小小一本正經的說起,滿臉寫著擔憂。金書生聽後十分欣慰,也更加的疼愛起遲小小了:“小小,你不愧為我的娘子,你的深明大義和善良,讓我好生欣喜。”

“書生你別這麼說,應該的。就算裡頭關著的不是娘,是一個陌生的老婆婆,相信換做是你,你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晚晚聽到這些也忍不住為他們開心,發自內心的想要祝福他們。人們都說好人有好報,想來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