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內,溫以喬看著鏡子裡的女人,一時怔了一下。

她穿著一身紅裙,墨眉朱唇。白淨的臉上卻有著一道猙獰的褐色疤痕。

劇情需要,這是“段長生”給“桑泠”留下的疤。

墮魔後的桑泠不願抹去,她要永遠記著段長生給她的痛和辱。

而且因為鏡頭吃妝,所以妝容難免畫得濃了些,現在顯得有些嚇人。

“也不知道那些演員怎麼回事,就那麼想要博熱度被人看嗎?服裝都不換就出來了。”一道有些尖銳的女聲從外面傳來,“戲子就是戲子,上不得檯面。”

“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溫音音就沒有啊,千金到底是千金。那個穿紅衣服臉上有疤的那個是真嚇人,連卸妝的時間都沒有還吃什麼飯。”

穿著紅衣臉上有疤的溫以喬默默看了一眼鏡子,在那兩個人進來之前鑽進了廁所裡。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迎面撞上未免太尷尬了,溫以喬這樣開導自己。

門一被合上,腳步聲便傳了進來。

“那個是溫以喬,那個當初要死要活要嫁進霍家的那個。你當時沒在國內,你沒聽說吧?”

那女人對著鏡子補妝,嘴也沒閒著,語氣中帶不屑,“我家有個親戚和溫家熟,說溫以喬才是溫家真正的血脈。嘖嘖,只可惜啊,賤養的和富養的到底區別大了。”

“只不過她還是手段好呢。心機肯定比溫音音深多了,溫以喬嫁給了霍執,只要霍執一天不和她離婚,她不就在溫音音的頭上?霍夫人的名號不比溫家千金好?”

“這不就是癩蛤蟆吃上了天鵝肉?當初要是我們也一哭二鬧三上吊,說不定……”

話音戛然而止,廁所的門被開啟。

“笑死人了,”溫以喬從後面走出來,勾著唇,語氣帶著三分輕蔑:“這裡的檔次真是低呢,服務生也敢討論客人的家事了。”

那兩個女人的臉色頓時很難看,回頭怒聲道:“誰?有病啊?”

說她們是這裡的服務生,眼睛瞎了?

她們都是江城富二代圈子裡的人,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哪有被人這樣說過?

溫以喬好整以暇,抱臂站在她們身後。

她膚似白雪,眸若點漆,只是那一雙眼中似是含著淡淡的嘲弄。她不笑的時候是那種凌厲的漂亮,非常有壓迫感。

她不僅是讓人驚豔的好看,而且是非常高階的那種漂亮。褐色的疤一點也不影響她的美貌。

就算之前在背後嚼舌根子,但她們也不得不承認,溫以喬確實好看。

白玉無瑕不是最美,最美的是白玉微瑕。

留有遺憾,才最完滿最動人。

看見來的人是溫以喬,那的江佩蘭臉色頓時比吞了蒼蠅還難看。

有氣也不能直接撒,畢竟是她們現在背後嚼人舌根,被正主聽見了。

許茹芸卻不顧那麼多,論打嘴仗,她從來沒輸過誰。

許茹芸撩起眼皮,嘲弄道:“喲,這不是溫家那個二小姐麼?”她看著溫以喬,假笑道:“二小姐被溫家找回來的晚,不認識我們也很正常,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融入我們圈子的。”她故意咬重了二小姐那三個字,想羞辱一下溫以喬。

溫家出了這種醜聞,自然是不會對外面說的,只說溫以喬早些年在國外讀書,而溫家的大小姐……

還是溫音音。

溫以喬勾唇一笑,掃了許茹芸一眼,眸中帶著淡淡的嘲弄。

忍一時一時不爽,退一步一直不爽。

對待傻逼,只能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