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亞東看著這張肖似愛人的臉,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嘆息一聲,勸道:“嘉宴,不是我非要攔著你,實在是她不適合你。”

白嘉宴梗著脖子說:“你怎麼知道她不適合我,鞋合不合腳只有腳知道,我樂意!”

俞亞東又問:“可如果你樂意,她不樂意呢?”

白嘉宴急得臉都紅了,“她樂意!她喜歡我!”

俞亞東面對這個算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又嘆了口氣,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千言萬語只化成一聲:“傻孩子。”

傻孩子,喜歡這種感情固然也是美好的,但有時候實在不值一提,它太過輕微,很可能被輕易放棄。喜歡有千千萬,可是愛卻只有一個。她確實喜歡你,卻也僅僅只是喜歡而已。

她沒有非你不可,否則不會欺騙你,不會在見你家人的時候那樣從容自若,有愛才有怖,她對有可能失去你這件事情看得淡然輕微。

這些話對白嘉宴來說太過殘忍,俞亞東不願對他說。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時晴剛掛了電話,一轉身就看見周冬忍,他不知道在遊廊上站了多久,聽見了多少她和白嘉宴的通話。

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裡,雙眸晦暗不明,帶著某種化都化不開的憂鬱。

時晴攥著手機,側身看向他,壓下心裡冒出來的焦躁,冷著臉道:“不知道周先生什麼時候添了偷聽別人講電話的毛病。”

周冬忍彷彿受不住時晴眼裡的冷淡和諷刺似的,微微垂下眼眸躲避她的目光,睫毛隨著這動作羽扇般的顫動,幾秒後才能夠直視時晴,溫聲解釋:“我是來叫你吃早餐。”

時晴不知為何,一見周冬忍就壓抑不住一句接著一句的刻薄之話,聞言立刻回道:“醫生都像你這麼閒嗎?大半夜的走了,一大早又巴巴過來伺候。周先生,你這繼子做得可真夠孝順的,我自愧不如。”

周冬忍的眼中似有光閃過,他深深看著時晴,肯定地說:“你知道我昨晚走了。”

時晴臉色一變,轉眼又恢復冷漠姿態,說了句“你想多了”欲抬腳離開。

剛走過周冬忍身邊,就聽到他嘆息的語調:“我沒能當醫生,現在在學校裡做輔導員。”

時晴腳步一頓,許久周冬忍才等到迴音,四個涼薄至極的字——與我無關。

早餐是傭人準備的,但是蒸糕是姚芷嫻很早起來做的,她把糕點放到時晴面前,討好地說:“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吃這個。”

時晴往嘴裡舀了一勺粥,神色淡然,“抱歉,我現在不喜歡了。”

時屹見狀在一旁幫腔:“嚐嚐吧,芷嫻很早就起床忙了。”

時晴放下勺子擦了擦嘴,看了神色各異的三個人一眼,說:“我吃飽了。”

時屹看著時晴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握著姚芷嫻手對她笑了笑,“吃飯,吃飯。”

周冬忍全程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