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義山知道兒子的想法,苦笑道:“晨兒,沒用的,他可以自由出入這個結界,但我們卻不行。”

何駿晨頓時慌了神,“那我們該怎麼辦?”

何義山嘆道:“先回破廟吧,免得把你凍著了。這個結界雖然能擋得住人,卻擋不住風雨。”

二人回到破廟中重新生起了火堆。

一坐下來,何俊辰就迫不及待的問道:“爹,你認識那個人?”

何義山緩緩點頭,“不錯,他和我一樣,都是馭風宗的門徒。”

何駿晨聽罷,憤憤道: “爹,孩兒覺得即便你把那本《神農御命經》默寫給他,他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何義山苦笑道:“沒關係,在沒有得到《神農御命經》之前他不會動我,屆時我會以此要挾他放你先走。”

何駿晨彷彿猜到了父親要幹什麼,急切追問道:“爹,我走了,那你怎麼辦?”

何義山閉目沉聲道:“《神農御命經》決不能落入司馬平風的手中,等你安全之後,我自當捨身取義。”

“爹…”

“閉嘴!莫非你要讓我何家絕後?”何義山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重,又柔聲道:“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我決不能用天下人的命來換我一個人的命,那樣太自私了。”

何駿晨到底年紀還小,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哇”的一聲躺在何義山的懷裡痛哭起來。

興許是白天太累了,何駿晨在哭過之後在父親的安撫下慢慢睡著了。

何義山看著火堆前兩隻被火光吸引來的飛蛾,聯想到二人眼下的處境,終於也忍不住了,緊緊摟著兒子,兩滴晶瑩的淚珠從臉頰上流下。

可到了後半夜,轉機來了!

本已入睡的何義山突然被一道耀眼的白光驚醒,接著聽到兒子歇斯底里的大叫,未等何義山反應過來,強光中已然迸發出無數劍氣。

劍氣凌厲無匹,瞬間便將整個破廟割得支離破碎,成了一堆殘磚廢瓦。不但如此,方圓百丈之內的樹木也遭受波及,有的只剩下樹樁,有的被攔腰斬斷,也有的被從中劈成兩半。

但更重要的是,困鎖父子二人的結界也被同時破壞!

何義山眼見機不可失,當下從一片斷壁殘垣中爬起身來,抓起仍在昏迷中的兒子背在身上往外疾奔。

可剛剛跑出一里地,一陣狂風自背後襲來,接著一個人影閃過,何義山感到背上一輕,隨後前方傳來陰鷙笑聲。

“沒想到你們竟能夠走出我的結界,但很遺憾你們依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說話的人正是陳平,原來他一直都在一里地外的樹林中小憩,感應到自己的結界被破,急忙前來阻截父子二人,此刻他正一手抓著昏迷中的何駿晨要挾何義山。

何義山急切道:“陳平,你不要傷害他,我將《神農御命經》寫給你就是了!”

“好,識時務者為俊傑!”陳平說著從懷裡掏出紙筆扔給了何義山。

而此時受到顛簸的何駿晨也從昏迷中慢慢醒轉過來,眼見這番情景,瞬間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何駿晨大喊道:“爹,不可!”

何義山望了一眼兒子,衝陳平道:“你得到書以後希望你能遵守承諾,放我父子二人離去。”

陳平笑道:“這一點你儘管放心,我在宗門學藝之時也受了你不少關照,我又怎會忘恩負義?”

“慢著!”何駿晨突然喊道,“爹,你如果寫下來我便當場咬舌自盡。”

陳平見狀氣急敗壞道:“小子,你找死?”

何駿晨見對方惱羞成怒卻是不卑不亢,“你要的那本《神農御命經》我也會背,你放我爹走,我來寫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