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圖紙揣在身上,打算找木匠商量,看看他能不能做,若是能做,就直接在他這裡做。她剛走到城東的地界上,沿著大道往東南方向走,沒成想就被人給叫住。

“喲,白糖,好些日子不見啊。”飄過來的女聲裡夾雜著得意和嘲諷。

白糖一愣,朝向聲音處看去。她在城東可不認識什麼故人,這人卻是直呼她的姓名。

當看清喊她的人是陳荷花時,白糖下意識翻了個白眼。方書明站在陳荷花身邊,這兩口子今日就像是中了彩票似的,一個個都露出得意的笑容,雙眸中盡是挑釁。

白糖懶得搭理他們,面無表情地從他倆面前經過,絲毫沒打算停下腳步,權當是什麼也沒瞧見。暗道今日出門時沒看老黃曆,怎麼就碰上這對夫婦倆了。晦氣!

“站住。”方書明大步走過來攔住她的去路,“你不用再費心思了,劉老闆已經把他的鋪面賣給我了。”說著,揚了揚手裡的房契。

“你腦子有病,該去找些藥吃吃。”白糖蔑視的看了他一眼:“神經病,讓開。”

方書明臉色一沉,陰惻惻地說:“惱羞成怒了?我告訴你,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今日你都是活該,若不是你,楊樹衚衕的宅院原該是我家的,荷花也不會滑胎,這一切報應來得太快,你想還開鋪面,做夢去吧,但凡我方書明在這縣裡一天,就不會讓你如願。”

白糖尋思著這些話,眼睛微微眯了眯。方書明在說什麼胡話?怎麼今日好像腦子有些不清楚的樣子。她要開鋪面,關他們什麼事,再者說了,她的鋪面早就在裝修,只等營業了,他方書明有什麼能耐阻止?

當下便說:“腦子生了病就去找藥治,我還有事,沒功夫在這裡和你們浪費時間!”

“也不差這一會麼。”陳荷花從一側款步走過來,指了指街邊的一間鋪面:“不好意思啊,這回是我和明哥兒捷足先登了,買到鋪面,我這心裡是真高興,如今我們是這鋪面的主人,你要不要進去瞧瞧?雖然這鋪面你沒買到,可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你日後隨時想來轉轉都是沒問題的,我和明哥兒打算開一家酒樓,歡迎常來指點一二。”

這話說的就有些欠揍了,她就是故意這樣說,來戳白糖的心窩子。

不過,白糖卻沒理會她那些挑釁之詞,而是真的扭頭,認真的打量了眼那間空鋪面,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怎麼不說話了?你倒是說說,我這鋪面如何?”陳荷花見她不吭聲,又咄咄逼人的問。

“不怎麼樣,這鋪面有些舊啊,地段也不好,在這裡開酒樓,怕是虧的連老本都不見,不過,你們兩個多能耐啊,期待你們的生意紅紅火火。”白糖玩味一笑,說不出的諷刺。

她的這些舉動在陳荷花夫婦看來,那就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陳荷花掩唇一笑:“承你吉言,畢竟我們可是多花了十兩銀子才從你手裡搶到這鋪面,說什麼也得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才是。”

白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看陳荷花的樣子,不像是胡言亂語,這中間究竟出了什麼誤會?心裡疑惑著,她面上也不外露,只扯了扯唇說:“那就拭目以待。”

倒把陳荷花給噎住,她本是打算炫耀,再狠狠的羞辱白糖一頓,可不知怎的,句句話都像打在了棉花上,白糖給出的反應實在是有些麻木,叫她拿捏不到白糖心裡在想什麼。

按正常人的反應,都該是氣死了,慪死了,恨不得想要找她拚命,可是白糖的表現也太淡定了點,甚至都有些無所謂,叫人完全沒有一點報仇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