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為何,他們的訊息卻有誤,誤認為姓白的要在他這裡定下買鋪面,他若是好好利用這誤會,今日就能大賺一筆。

方書明一聽就急了:“他們何時到?”

“快了,至多也就半個時辰吧。”店老闆也不急,老神在在的打著扇子:“我已經和白姑娘說定了價格,六十兩,你們再添錢購置是有些划不來,不如看看隔壁鋪面?”

“添錢算什麼,我就是要你家這鋪面。”方書明生怕店家改主意不肯賣給他,直接從荷包裡取錢:“我出六十五兩,現在就交易,如何?”

陳荷花還想勸他,方書明板起臉:“男子漢大丈夫便要有氣魄,做事應當機立斷,你如此瞻前顧後的大可不必,你想在這裡羞辱她,大可以先把鋪子買到手,悠哉哉等著她過來就是,何必要給她見縫插針的機會,萬一我們買不到手,豈不是反過來被她羞辱?你忘了當初在楊樹衚衕裡買宅子的事?”

陳荷花覺得他說得也有幾分道理,語氣就沒那麼堅持了,下定了決心,朝著老闆說:“老闆,你倒是發句話,六十五兩,我們立刻就買,如何?”

“這……六十五兩雖然是不少了,可我前頭答應了莊姑娘,眼下又賣給你們,為這一單生意,做人失了誠信,傳出去於我的名聲不利吶……”擺明了是想再添錢。

方書明夫妻倆討價還價了一陣子,到底是花了七十兩,才把這店面給買下,方書明要的急迫,老闆立刻就拿了房契和他去衙門裡做過戶手續。

方書明去辦手續,這一邊,陳荷花留在這裡等待。老闆帶領一家家眷大大小小全體出動,秋風掃落葉一般收拾店裡的東西,僱了車拉走,說是今個就把地方給騰出來。

他們把值錢的東西全都拉走,剩下些不值錢的就散落在那裡,留下一地雞毛,一家子像逃難一樣的匆匆離去。

陳荷花越看越是皺眉頭。老闆說的半個時辰早已經過去,卻沒見白糖前來,難不成他們中計了?越想心裡越不踏實,站在那兒,像熱鍋螞蟻似的,等著方書明回來。

又過了有小半個時辰,方書明才風塵僕僕地從遠處走過來,手裡捧了房契,嘴邊噙著一絲得意的微笑。

“明哥兒,我一直在這裡等著,這家人都搬走了,白糖都沒來過。”陳荷花咬唇說:“這可怎麼辦,咱們是不是被誆騙了。”

方書明唇邊的笑意驀然一僵,火熱的心像被澆了一桶冷水:“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這個時間人沒來,說明她根本沒打算買這裡的鋪面,這下可怎麼辦?眼下想想,剛才我勸你時,你若是聽我的,就不會落到現在這樣。”

“怎麼能怪到我頭上,分明是你傳來的訊息,我才巴巴地趕過來買鋪面,現在又怪我?”

“我也是好心傳訊息,怎麼能怪到我頭上,你怎麼不說是白糖他們奸詐,再說了,方才你要是聽我的勸,咱們也不至於吃虧上當,你還說什麼男人要當機立斷,分明就是當機立斷的往火坑裡跳……”

這兩人在路邊,說著說著就扯起了皮,不少行人經過時都朝著他倆指指點點的。

“陳荷花!你怎的如此不顧形象!”方書明面上掛不住,繃緊了鐵青的臉。突然,他緊繃的面色一鬆,看向迎面的方向,玩味地笑了笑:“啊哈……你急什麼急,人不是來了麼。”

陳荷花一股子悶火堵在心口,順著方書明的視線往身後看去,竟真的看見白糖朝這邊走過來。

也是巧了,白糖是專門來城東尋人的。三樓的客房改造不能再用馬木明的工匠,可這項工程又耽誤不得,和孫彪打聽了一下,這裡可以找到他相熟的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