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覺得,白趙氏有些太淡定了,照她的說法,怕白孫氏發現濟帆病了打她,這才先來求助他們家,可這會兒眼看白孫氏要過來了,她怎麼半點不慌?

白趙氏一滯,正要說話兒,外頭廊簷下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白禮和白義匆匆推門而入,進門便說:“奇了怪,拍門卻沒人應。”

白糖蹙眉看了蘇鳳祁一眼,見他眼底也閃過疑惑。

她本能覺得不大對勁兒,“爹、大伯,你們彆著急,我剛又餵了濟帆一些草藥,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我和蘇鳳祁上爺奶家去瞧瞧再說。”

她掃了眼白趙氏,見她面上也有些愣怔,面對幾人問詢的目光,她連忙解釋說:“怎麼會沒人開門,娘夜裡一向警醒,是不是今個睡死了?”

白義就納悶地搖搖頭:“我們拍了多半會門,在外頭又喊了好幾聲,若人在家裡,就算睡的沉也該聽見了,糖姐兒,你和祁哥兒快去瞧瞧怎麼回事。”

白糖就嗅到了一絲不尋常,拉著蘇鳳祁往外走,臨走前,回頭看了白禮一眼,說:“爹,濟帆眼下不宜挪動,你和娘守著他倆。”

這話兒意在暗示她爹仔細著白趙氏,白禮聽了,稍一愣,便點了點頭。

白糖出了門便和蘇鳳祁便飛快往老莊家院子趕去,兩人心裡都有不妙的預感,一路上也不說話兒,直至到了老白家院外,白糖立刻上前拍門:“爺,奶,三叔,開開門,我是白糖!”

靜謐的深夜,她的嗓門格外嘹亮,不遠處不知誰家的狗都吠叫起來,院子裡卻悄麼聲沒半點動靜。

“不對勁兒!”白糖腦袋裡猛然間晃過一道念頭:“祁哥兒,你翻牆進去瞧個究竟,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

蘇鳳祁輕“嗯”一聲,動作輕盈利落地翻牆而入,白糖便焦灼地在門外等著,過不了片刻,只聽院裡有動靜,緊接著院牆邊一道人影閃過,蘇鳳祁動作敏捷地跳了出來,沉嗓說:“你爺奶和三叔此刻都在屋裡炕上,一個個睡的極沉,像是被人下了蒙汗藥。”

白糖眼睛瞪大,一道念頭瞬間在腦袋裡炸開了:“遭了!”吐出倆字兒,就立馬頭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衝去。一口氣衝進院子,她三步並作兩步上臺階,奪門而入。

廳堂裡,白柳氏正懷裡抱了濟帆,“哦、哦”地哄著,白義、白禮坐在一旁,白錢氏也燒了熱水給大家,濟帆睡得香,小臉蛋也恢復了正常膚色。

白糖咬咬牙,徑直衝上前掀了右側廂房門簾,廂房裡空無一人。她心裡咯噔一下,瞪圓了眼睛看白禮,“爹,白趙氏人呢?”

白禮聽她火冒三丈質問,頓時無辜地怔了怔,正要說什麼,蘇鳳祁從外頭大步走進屋,冷道:“一直追到村口,沒見人,路上有車轍痕跡,怕是早備了馬車走遠了。”

白禮聽了這話兒,更納悶了,蹙眉問:“你倆火急火燎的是做什麼,白趙氏剛上外頭請郎中去了,很快便回。”

白糖端起八仙桌上的茶水咕嘟嘟喝了幾口,氣道:“千防萬防,還是讓她跑了!”

“跑了?”全家都愣住了,這話什麼意思?

白禮身體一僵,不解道:“這話什麼意思,她為何要跑?你和蘇鳳祁去老屋可見到你爺奶了?”

白糖無奈地擺擺手,心裡有股氣沒處發,心說,剛才走前怎麼就沒多叮嚀她爹孃幾句,早知道她爹這樣好糊弄,她非得自個兒留下來不可。她鬱悶地往椅背上倚靠,咬牙說:“麻煩了,她就這麼跑了,不聲不響的,爺奶那就先不說了,三叔那邊怎麼交代,這回非要坑死咱們家不可。”

白禮一聽這話,手頓時就一抖,懷裡的茶杯險些掉地,他急忙端住茶杯,白柳氏匆匆進廂房把熟睡的濟帆擱在炕上,出來便沉聲問:“到底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