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你父親現在飽受喪子之痛,一心只想要證據,大白於天下,城主自然失了人心,這樣一個肯栽贓嫁禍甚至於毒殺下屬的城主,他便有理由出兵,罷黜……”蘇青鸞一步步的分析,她看著黎子壑,“他自然覺得,你哦會想法子自保!”

“在我看來,你父親與城主,是同一類人!”蘇青鸞一步步走近黎子壑跟前,嘲諷一笑,“這是你們雲城之中的野心博弈,我只不過是……不小心,捲入其中罷了!”

“明日,你如何肯幫我?”黎子壑卸下了原本的劍拔弩張,在得知了父親的最終目的之後,黎子壑也不笨,他道:“父親猜想得沒錯,我的確該想法子自保。”

說著,他的目光停留在蘇青鸞的身上。

“你又憑什麼讓我幫你?”蘇青鸞反問,“大公子!”

這一聲大公子嬌嬌脆脆的,卻莫名帶著重量。

黎子壑看著蘇青鸞,道:“聽說,你來雲城找人!”

蘇青鸞聞言,眉心一蹙。

今夜,他們兩父子一前一後,都提起了這件事,蘇青鸞沒有往下接話,兀自等待黎子壑徑自將話往下說。

只聽得黎子壑道:“我只有是一個脾氣火爆,居功自傲的黎家大公子,才能放下城主的戒心。如果,明日你有本事保我不懸顱在城樓上,那麼我就告訴你……”

“蘇慕的訊息!”

蘇慕!

兄長!

黎子壑果然知道,難怪當時天燈一路追蹤,最後追到了黎家跟前,一切……皆有關聯。

蘇青鸞定定的看著黎子壑,四目交匯時,蘇青鸞只淡淡的道了句,“好!”

就好像此刻,兩人身在城主府裡的時候,蘇青鸞站出來為黎子壑說話,此時二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四目交匯!

兩人但只擦肩一過,彷彿昨夜所說的話全憑風吹雨打去,就好像此刻,破雲莊外的天色,陰陰暗暗的,矇蔽住了一切雲層下的軌跡。

蘇青鸞上前道:“陰兵一案,幾個親兵便能定案的話,那麼……這些城防士兵的底,城主不知可曾命人徹底摸過?”

這話一出,蕭璟的臉色沉了下來,就連蕭定山的臉色,也跟著一起難看。

蘇青鸞回頭看了看外頭,道:“哎,這會少了君無雙真是無趣。”說著,她回過頭來連道了兩聲罷了,兀自悠然往下道:“我在司理院時,見過一樁案子。”

“那樁案子說的是,一個老人家,他的兒子在城防營中當差,忽而某天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失蹤了。老人家與老妻遍尋許久不見,恰逢老妻後又病故身亡,老人家覺得活著無趣,便一睡不肯起!”

那時候,蘇青鸞是一直在司理院中,當時這老人家還是經由她的手喚醒了過來的。

獨活!

那是當時那老人家的心病,他不獨活!

蘇青鸞道:“那時,只將重心放在他兒子失蹤的事情上,最後查明,他兒子便是那撥假扮的陰兵其中之一,在黎家後門處自戕而亡。”

蕭定山聽著她說這許多,冷不防的問:“那又如何,你能證明,陰兵不是城防營指使?”

“我不能證明陰兵不是黎家指使,但……我能證明,這陰兵最起碼不是出自大公子麾下。”蘇青鸞抬起頭直視蕭定山。

蕭定山目光如刀,似乎接下來蘇青鸞要說什麼蕭定山再清楚不過了。

而蘇青鸞則是依舊如水般清澈,言語輕輕,“司理院卷宗上,我記得老人家的案子有過一筆記載,那就是老人失蹤之子先在驍騎營,三年前才轉入……城防營!”

她笑著望向蕭定山,明知故問。

“但不知,這驍騎營,歸何人管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