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鸞往前一步,清麗容顏上帶著莫名的一絲嬌羞,“一樣定情信物。”說著的同時,蘇青鸞的步伐已然到了蕭九的跟前,香風咫尺,美人在前,忽而又想起在亂葬崗的時候,她驟然溫香軟玉跌入他的懷中。

頓時,蕭九不自覺的又覺得頸處一陣燒,此女甚不要臉。

他轉過頭去,幾乎是以篤定的語氣道:“蕭肅容怎會與你定情?”

蘇青鸞再度莞爾,笑容則是更深了,她更是近前一步,“既然知道,為何拿著我的香囊?”她說罷,順手將他腰間別著的那枚香囊一抽,又再度抽回了自己手中。

這可是不知道哪家小姐送給那書生的定情信物,找回哥哥至關重要的線索,蘇青鸞自然格外看重。

蕭九一見,是他在抱元寶回來的時候,順手從地上撿回的。

他不知道這香囊的由來,一時之間卻是誤會了,蕭九有些難以置信,“這是……蕭肅容送你的?”他忽然有些惱怒與氣憤,“他怎會這般愚蠢?”

“你道誰愚蠢?”蘇青鸞不悅了起來。

蕭九自覺此番話說得有些多了,不禁打了圓場,“蕭肅容乃是我同胞兄弟,長相酷似,你莫要把他與我混淆……”

蕭九回望蘇青鸞,正想繼續往下說時,卻忽然覺得眼下一陣暈眩,看著蘇青鸞身影時候都帶著微微的重影,如春波瀲灩格擋眼前,霧裡看花,這抹桃花紅竟在慢慢的朦朧下去,直至最後,蕭九一頭栽在地上。

徹底暈死過去的那一刻,他道:“你……動了什麼手腳?”

他真不該停下步來聽這個女人胡謅瞎扯!

蘇青鸞走近他身前,看著此時倒在地上的蕭九,饒是暈倒在地,一頭墨髮凌亂鋪陳在旁,卻仍舊遮掩不去那斜入鬢角的劍眉,如玉的臉面上寒霜覆蓋,卻再無威脅。

蘇青鸞伸出腳踢了他兩下,勾起唇邊一笑,“饒是你身手比我強又如何,還不是任我宰割?我在元寶的藥裡多添了一味曼陀羅,你在廚房裡慢火煎熬了那麼久,醺不暈你才怪!”

一味曼陀羅,能將人的神經意識全部麻痺,武功再強的人也無法避之得開。

蘇青鸞乾脆將他綁在中堂外面石階上的柱子上。

蕭九被撂翻了之後,直到晌午時分才幽幽轉醒過來,待到睜開眼時,看到自己背靠著後面的石柱,雙手被負著綁在身後的時候,一臉的震驚,“誰……誰將我綁住的?”

“還有,這裡是哪裡?” 他一轉頭,正巧目光轉入中堂內,並排著的兩列棺材橫在眼前,頓時將他嚇得臉色都青了。

“你可算醒了!”蘇青鸞的聲音冷不丁的從後頭傳來。

今日她一身清雅羅裙,裙邊繫著一雙碧綠結,走來時裙花蕩漾,十分嬌俏。

一聽到這聲音,蕭九回過頭來,看到是蘇青鸞的時候,頓時愣了一愣,“你把我捆綁在這裡的?”而後又掙扎著自己,無奈雙手被反著負身後,又捆得結實,他根本掙不開半分,“你把我弄到這裡來想做什麼?你該不會……還記恨之前被打翻那一車酒吧?你自己說兩清的了,可別耍賴!”

蘇青鸞走近石階旁,一隻腳踏上石階,一隻還在下邊,蹲身下去半俯瞰著眼前男子,“扮下去,繼續糊塗給我看。蕭九我可真是小覷你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打得了女人,還裝得了傻。”

“蕭,蕭九?”他再度愣了一愣,“你怎知我別名的?”說罷,他的神情卻默然了起來,隨後竟有些苦澀的笑了起來,“已有十年,沒有人這麼叫過我了。”

蘇青鸞一聽,臉上的笑容逐漸的冷凝了下來,最後雙目如珠,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昨夜風過,於亂葬崗前她催眠了那個叫做蕭九的男人,她又親手將他撂暈的,又親手綁在柱子上……再往前想時,那時候在玄音閣外的酒肆中,蕭肅容被撞暈過後的表現,武功極強,又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

蘇青鸞湊近了他,忽而十分嚴謹認真的問:“你是蕭肅容?”

蕭肅容縮了縮脖,有些好笑,“自然。”

可蘇青鸞卻沒有笑,此時此刻神情有異,一反她先前那種得勢不饒人的姿態,此刻更似是一個醫者,在詢問她的病人。

她詢:“那蕭九呢?”

蕭肅容聞言,嗤笑了一聲出來,“蕭九自然是我了,難不成還有第二個我?”這事蕭肅容豈有胡言,他乃九月九出生,父親母親最善喚他“阿九”。

“如若,真有第二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