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身體疲憊不堪,精神卻異常抖擻的我回到我的公寓,換上了我體面的西裝,然後給盧昶播去電話,我說:“盧昶,所有謎題我已經全部解開。你現在馬上召集所有人去李氏醫館集合,我即將在那裡破解詭計,揭示真兇。”

“什麼?你……”盧昶一時語塞。

“怎麼?盧昶,你不想知道真相,不想抓幽靈殺手嗎?”我冷冷地反問,“如果你不願意配合,我可以去找警察廳長。”

盧昶哽了一會兒,賠笑說:“怎麼可能?我之前是做過最壞的打算,但那是在你沒能破解謎題的前提下不得已為之,既然你都已經推理出了真相,我們當然是全力緝捕真兇!這樣最好不過,這可是大功一件。”

“那就好,我現在就出發。”

“等一下,你說的所有人,都包括誰呀?”盧昶小心地問。

“博物館崔館長,黨皓東的妻子,封神公園的園長孫興,胡盼迎的大哥,祝丹媱就算了,她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京華旅館報警的郜非凡,李家的人也都叫出來。當然,你要帶上你的得力助手——警長卞小山。”

“有必要找這麼多人?難道,真兇就在他們之中?”盧昶極為興奮。

“是的,那個挑戰我的幽靈殺手,把我們當做傻瓜一樣耍得團團轉的傢伙,就在這些人之中!”我結束通話電話,馬上動身。

八點一刻,我抵達李氏醫館。

盧昶親自在門口接我,“喬川,人還沒到齊,咱們進去等吧。”

醫館的大廳裡,蘇采苓衝我點頭示意。

我也回敬點頭,放眼望去。坐在候診區的椅子上的有卞小山、小張、崔館長、黨皓東的妻子和蘇芳夏。的確,人還沒有到齊。

我問蘇采苓:“蘇小姐,李家的老先生,醫館的真正老闆李兼濟呢?”

“我舅舅身體不好,沒法過來。”蘇采苓指了指北面,“那邊有一幢二層小樓,是我們家,舅舅常年在二樓自己的房間休養。”

“令堂也在那邊?”我問。

“是的,我母親下午心臟病發,雖然已經沒什麼大礙,但是也得靜靜休養一陣子。”蘇采苓與我說話時,並不直視我的眼睛。

我指了指一旁的蘇芳夏,“令妹頭上的傷完全好了?”

蘇芳夏的頭上纏著紗布,但她整個人看起來一切正常。

“本就傷得不重,皮外傷,昏厥是因為暈血。”蘇采苓笑著解釋。

“我記得蘇家大太太楚夢君就有暈血的毛病,這事兒蘇家人都知道。可奇怪的是,當年我向他們求證的時候,誰也沒提過蘇家三小姐也有暈血的毛病。”我像是閒聊一般提及過去的事兒。

蘇采苓聳肩,無奈地說:“當年我妹妹還不暈血的,這是最近才生出的毛病。”

“既然如此,”我故意提高音量,“為什麼令堂會帶著她去西醫部呢?我記得下午我過來的時候,她們母女就是從西醫部出來的。而且當時裡面還有男人的慘叫聲,好像是在縫合傷口。”

蘇采苓假裝沒有聽清我的話,眼神朝門口的方向飄忽不定,“啊?你說什麼?等一下,好像有人來了。”

蘇采苓根本不給我再追問她的機會,朝門口走去,儼然招待客人的主人。

來人是胡盼迎的大哥胡嘯,這傢伙極度囂張,進門後便推開迎客的蘇采苓,叫囂著自己時間緊,命令盧昶快點說出殺害他弟弟胡盼迎的兇手是誰,他還得趕緊趕回去為美國人效力。

卞小山跟胡嘯積怨已久,主動迎上去,冷冷地說:“胡先生,如果你真的那麼急,我也不強留,你可以馬上離開,反正你與我們都不同,呆在這也是格格不入。至於說兇手是誰,隨後我再電話通知。”

我湊到盧昶身邊,意有所指地說:“你這個得力手下好大的官威啊,什麼人都敢惹。”

盧昶尷尬笑笑,“沒辦法,卞小山就是這個性格,天不怕地不怕,什麼人都敢惹。”

“有什麼樣的上級就有什麼樣的下屬,你還說卞小山,你不也是一樣?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剛勝任局長就急著整頓警局,手下人都是叫苦不迭呢。”我拿盧昶打趣。

盧昶頗為得意,“你必須得承認,我這三把火燒完,現在的警察局比陶漢昌在任的時候強多了。”

“不光是我,全北城人都知道這一點。問題是,卞小山就這麼趕走胡嘯,他就不怕他這是放走了兇手嗎?”我輕描淡寫地問。

“什麼?胡嘯就是幽靈殺手?”盧昶緊張地問,“不可能吧?他會殺了他弟弟?”

“我可沒說。”

盧昶釋懷,“就是嘛,小山肯定是知道,胡嘯不可能是兇手,又看不慣他,所以才使出這種激將法,只要他這麼一說,胡嘯就不會再說自己時間緊,他肯定也想留下來得知兇手是誰。”

我預設盧昶的話,目光撞向不遠處崔館長的目光。崔館長跟黨妻坐得最遠,按理來說,正館長跟副館長的妻子應該是相識的,可這會兒他們倆誰也不理誰,刻意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