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小山跟我講述的他發現清丙湯包裝裡包的是紅丸的過程都是虛構的,根本就沒有那個人,他所謂碰到的人不存在,那個人的一包東西也是他們事先準備好的。卞小山折返回來,帶著我去查藥鋪醫館,包括他的車的行進路線,車程時間什麼的,都是他決定的。我不過就是被他們利用的一個道具而已。”

說到這,我不免氣憤,他們居然找一個偵探當做道具,我要讓他們知道,這會是他們這一輩子做的最錯誤的決定,小看我這個偵探的結果會是——自掘墳墓!

盧昶望著卞小山,迫切希望自己的得力手下趕緊澄清。

卞小山也的確澄清了,或者說是狡辯,“你說了這麼多,不過就是猜測,有證據嗎?”

“我已經用特殊的鑰匙開啟了貨箱車廂的掛鎖,看到了裡面的情景,畢竟時間緊急,沒法徹底清理乾淨。貨箱裡很多東西都染了血,我已經用相機拍下來了,這就是我所謂的證據。當然,相機和膠捲不在我身上,我說過,我會直接把證據上交警察廳。我已經把相機交給了最信任的人手裡,如果明天沒能出現找他要回,他會按照我的吩咐,直接把東西送過去。”

盧昶不滿地瞪著我,“給我就行了,為什麼要交警察廳?你信不過我?”

我聳聳肩,“沒辦法,卞小山是你的得力手下,我必須要確保萬無一失。盧局長,如果你無心包庇手下,那麼證據我交到警察廳,對你來說無非就只是搶功勞而已。這樣吧,如果你能確保我還能活著走出這裡,這份功勞我算上你。”

盧昶更為憤怒,嘴巴抽搐,氣得說不出話來。

郜非凡來回看著我和盧昶,以及卞小山,小心地問我:“你覺得他們會殺你滅口?那,那我們呢?”

“不好說。”我的確這麼想,這一晚,我是冒著生命危險在推理。我之所以叫來這麼多人,第一是為了自保,賭他們不敢在這麼多人面前殺我;第二也是為了讓他們無法包庇罪犯。我就不信,他們會把這些人全都殺了。

當然,胡嘯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沒想到他們會直接在我眼皮子底下讓胡嘯缺席,不讓他聽到真相。不過想想也是,胡嘯是這些人之中最卑劣的,也是最不好控制的,站在他們的角度,提前剔除這個危險因素是合理的。

“再說回李詩翠母女三人,”我又轉向那三個女人,“假裝心臟病發,假裝暈血,假裝頭部受傷,全都是做戲。卞小山假裝跟她們不熟,讓我這個熟人幫助她們,支開我,全都是安排好的。我一走,小磚房裡便會‘詐屍’—李裕珏迅速起身開門,跟卞小山合作,把貨車裡的真正屍體轉移回小磚房。”

我來回關注卞小山和李裕珏,這兩人的臉一個成熟一個稚嫩,一個冷靜泰然,一個驚慌失措。他們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我的推理絕對百分百正確。我喬川,從未錯過,這一次也不例外!

“緊接著,兩人一屍處於小屋之中,李裕珏趕緊離開,未免被我發現,他當時最好的去處就是貨車。卞小山則是從門出來,站在窗外打碎玻璃,以確保碎玻璃在房間裡。之後再迅速回去,鎖門,開窗,造成自己是從窗戶進去的假象。”

盧昶痛苦地閉上眼,看得出,他已經完全信服我,認清了現實。這不單單是因為我曾經幫過他數次,他對我的能力非常認可,也是因為卞小山的表現——那傢伙要是真無辜,面對我這樣的指控早就暴跳如雷了。

我覺得盧昶應該不是同謀,因為記得當時我在醫館裡打電話給他,讓他馬上帶人過來。如果他是同謀,應該會至少想辦法託我一會兒,以確保那邊的換屍行動有足夠的時間。

可當時盧昶非常言簡意賅,也不追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說發現屍體,他問地點,我說了,他便馬上結束通話電話前來。

“卞警長,你怎麼解釋?”盧昶無力地問卞小山,此時他對卞小山的稱呼已經改變。

“我無需解釋,我說過,這都是推理,沒有證據。如果非要我說點什麼,我只能說,喬大偵探的本領也不過如此,自己解不開密室之謎,就把李家人和我都栽贓成兇手.”卞小山衝我輕蔑地笑.

“那貨車裡的血你們怎麼解釋?”我問。

“我們醫館的血庫需要血包,估計是運送的時候弄撒的吧。”蘇采苓輕鬆地說。

盧昶又看我,想要看我還有什麼後招。

我無所謂地笑笑,“無所謂,我的證據是不是足夠給這些人定罪,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控制的,要看這案子的決斷者—警察廳長怎麼看。”

“趙廳長的關係網盤根錯節,據我所知,他跟日本人關係不錯,”盧昶苦大仇深地說,“結局可想而知。”

“我只是偵探,只管破解犯罪的詭計,還原真相,指認真兇。”我義正言辭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