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敲詐勒索由來已久(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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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村長,村子附近有墳地嗎?就是土葬的那種。”易文翰問。既然苑宏發曾經說過無名女屍是在墳地周圍被發現的,那麼就得從墳地切入。
話題突然轉折到墳地,讓苑村長猝不及防,“啥?墳地?”
“對,您幫忙想想,上世紀90年代,村裡如果有人過世,會被土葬在哪裡?”
苑村長趕忙表態:“你要說那個年代,那的確是土葬,村裡的人都土葬在村子附近。打從十幾年前起,我們這實行殯葬改革,都是火葬了。當時殯葬改革的時候,為了擴大耕地,建房開廠,村裡的墳地都被遷走了。當時遷墳也是費了好大的工夫啊。”
“遷墳?”易文翰的心猛地一沉,他擔心有主的墳被遷走,無名女屍就那樣被遺落,屍體上搞不好已經蓋起了房子。這樣一來,他們怎麼找?
“對呀,都遷移到山上的荒地上了。我們村南邊有個小山,從上世紀50年代,這附近的村子都就在山上挖墳葬人。那山上全是墳地,一塊一塊的,所以大家都叫它墳山。村裡的墳都遷那去了。”
吉時吞了口口水,腦子裡有了畫面感,月黑風高夜,他跟易文翰在墳山上尋找一具無名女屍,周圍風聲似鬼哭狼嚎,偶有鬼火飄過。
易文翰向苑村長打聽了去墳山的具體路徑,然後便告辭。
兩人找了一家在苑宏發家附近的小吃店吃午飯,順便跟老闆打聽苑宏發和苑通達。
這位老闆看起來也是五六十歲,跟苑通達苑宏發都是同齡人。易文翰和吉時對他報以希望。
好巧不巧,小吃店的老闆也參加了苑宏發的搬家宴,當初那兩人打起來的時候他還去拉架了呢。
“既然是拉架,當時肯定是跟他們倆近距離接觸,你聽到他們打架的時候都說了什麼嗎?”吉時問。
吉時覺得,既然是在搬家宴上突然大打出手,那麼一定是有什麼特定因素刺激到了苑通達,苑通達一定是非常氣憤的,失去理智,這種時候很可能一邊打一邊罵,罵的內容中說不定就說漏了嘴。
如果這位老闆聽到了苑通達邊打邊罵的時候說到了敲詐勒索,那麼他也能算個證明殺人動機的證人。如果老闆還聽到了有關墳地和無名女屍的話,那就更好了。
老闆想了想,說:“我記得當時苑通達罵苑宏發是文盲,苑宏發說文盲也比罪犯強,嚷嚷著要去報警,讓警察抓苑通達。我當時就說,報警也好,讓民警過來調節,到時候把你們倆都抓走。我這麼一說,他倆就不打了。”
吉時哭笑不得,這位老闆當時以勸架的動機,好心好意說出這樣的威脅,沒想到卻正好敲打了這兩個氣頭上的人,迎頭一盆涼水,澆熄了二人的怒火。苑通達不想鬧到派出所,苑宏發也不願就此斷了財路。
只是老闆的這個答案出乎易文翰和吉時的預料,苑通達進門後突然變臉跟苑宏發打架到底是被什麼刺激到了?為什麼會在打架的時候提及苑宏發是文盲的事兒?
老闆還在自顧自回憶,“苑宏發這個人啊,本身就是文盲嘛。三十年多年前吧,村裡開辦掃盲學習班,主張村民學習認字,村裡不識字的都去了,就他不去,說誰讓他認字他就跟誰急。當年苑通達去了,雖說沒有文憑,但是認的字足夠日常生活了。我估計啊,就是因為這個,苑通達有優越感,罵苑宏發是文盲。”
正巧小吃店老闆的女兒在櫃檯那邊算賬,一聽父親提到了苑宏發是文盲的事兒,便插嘴說:“我覺得吧,苑宏發還是想要認字的,他就是愛面子。”
“此話怎講?”吉時把目光投向櫃檯那邊的老闆女兒。
“大概是我9歲那年吧,”老闆女兒一邊回憶一邊說,“有一次我放學回家,路上碰見苑宏發,他手裡拿著一個小本,招手叫我過去,說是讓我教他幾個字。”
老闆先瞠目結舌,“還有這事兒?苑宏發會主動認字?”
“對呀,我當時就過去了。我當時是小孩,有大人找我學認字,多威風啊,我就去教他。”
“什麼字?”吉時的直覺告訴他,苑宏發想要認的字一定跟無名女屍有關。
老闆女兒搖頭,“那麼久的事情了,我哪記得。反正大概有十幾個字吧。他不光問我念什麼,還讓我解釋是什麼意思。我就記得那些字我都認識,我都給他講了,也不知道他記沒記住。”
“你沒問,他也沒說為什麼要認這些字?”吉時問。
老闆女兒搖頭,“沒有,我當時太小,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了。我記得我給他解釋字的含義的時候,他還拿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的,可能是幫助記憶的吧。臨走時,他還囑咐我,他找我學字的事情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
“具體是哪年你還記得嗎?”易文翰在心裡盤算過,苑宏發提過,發現無名女屍是在苑通達的大兒子出生之前,也就是1995年之前。如果苑宏發學字的時間也正好是這個時段,就說明學字跟女屍很可能有關聯。
老闆女兒想了想,“當時我應該是小學三年級,95年或者96年吧。”
易文翰看了吉時一眼,兩人心照不宣,能讓苑宏發主動認字,這事兒一定跟他的財路有關,而他的財路就是那具無名女屍。
“苑宏發讓你保守秘密,你就真的誰也沒說?這麼威風的事情,你怎麼不宣揚一下呢?”吉時遺憾,如果當時這事兒就傳揚開了,是不是會有人注意到苑宏發的異樣,從而發現女屍呢?
老闆苦笑,替他女兒回答:“苑宏發在認字這事兒上死要面子,誰勸他他跟誰急,這事兒我女兒哪敢宣揚啊?”
易文翰和吉時又讓老闆女兒仔細回想一下,哪怕能想起苑宏發當初問她的一個字也行。但一直到兩人飯都吃完了,對方也是半個字都沒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