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秘密武器(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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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熙喆看出了易文翰的警惕,馬上擺手大笑,“易隊長,你不要誤會,我今天找你們來,最主要的一個任務就是,向你們表達我歸還傅承製藥的誠意。”
“什麼?”吉時驚叫出聲,“歸還?你要歸還?”
易文翰白了吉時一眼,心裡想,這小子怎麼就這麼天真,這麼驚訝難道是真的信了?他可是不信,打死都不信。
“沒錯,我想要物歸原主,”傅熙喆收起笑容,非常鄭重地說,“老實說,站在我的角度,喬川的筆記出現,你們二位追查筆記裡暗藏的真相,無疑是對我和傅承製藥產生了威脅。”
“所以你想要除去威脅。”易文翰目光如炬,審視傅熙喆,想看穿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是的,身為商人,我以利益為先,但請不要誤會,我所謂的利益不是我的個人利益,而是傅承製藥的利益。如果任憑威脅存在,將來危及到傅承製藥,導致百餘年的老字號盛名不在,那我才是真正的千古罪人。”傅熙喆皺眉,語重心長,非常嚴肅誠摯。
吉時回過味來,“所以你為了傅承製藥的名譽和未來著想,甘願捨棄你現在所擁有的商業帝國,拱手於人?”
“於你們而言,傅承製藥是商業帝國,與我而言,它是我的信仰。我出生在傅家,我父親向我坦白之前,我一直認定自己是傅家的子孫,承繼家業,擔負著家族使命,把傅承製藥做大做強就是我流淌在血脈基因裡的使命。我對傅承製藥的感情是無法言喻的。後來我得知真相,我的信仰一度坍塌。糾結鬥爭之後,我告訴自己,也許血脈不對,但使命感已經刻在我的精神裡,我這一生,仍要完成我的使命。”傅熙喆越說越激動,慷慨激昂。
易文翰眯眼審視傅熙喆,按照以往他看人的經驗,傅熙喆此時不像是撒謊。但是以往他看的最多的是犯罪分子和嫌疑人,其中從未有過商場老手,他自認為對於這種混跡於商界的老狐狸小狐狸,他做不到火眼金睛。
“所以物歸原主,我有個前提條件,”傅熙喆話鋒一轉,“當年的真相不能曝光,我們之間透過商業途徑完成法人的更改,這需要專業運作,需要一定的時間。”
吉時翻了個白眼,心裡想:你這是緩兵之計,你當我們傻,看不出來?
傅熙喆看穿了吉時的內心OS,解釋道:“你們應該知道,一旦當年的真相曝光,傅承製藥將會經歷怎樣的震動,股價,口碑,還有那些一直伺機而動的競爭對手。縱然我們聘請最頂流的公關團隊,也不能保證安全過關。總之一句話,真相對於傅承製藥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
“是啊,當初真相對於喬川和那八個人以及伍峻來說,都是毀滅性的打擊,所以他們八個人選擇毀滅喬川,而你的祖父選擇默許他們毀滅喬川。”易文翰的諷刺赤裸裸。
吉時也跟著附和諷刺,“難道這就是顧全大多數人利益,少數服從多數?”
傅熙喆苦笑,“的確,站在偵探和警察的角度,還原真相,洗雪冤屈是最重要的,站在我這個商人的角度,保全企業的利益,企業員工的利益,以及那些吃著傅承的良心藥的群眾的利益,要高於真相。”
“說得真好。”吉時誇張地鼓掌。
傅熙喆臉色難看,很遺憾的樣子,“真的希望你們能夠相信我,我是我,我的曾祖父是我的曾祖父。”
“我會仔細考慮的,但在這之前,我必須要先解決錢益多和紀瀟瀟的案子,找出兇手。希望這個兇手與你無關。”易文翰冷冷地說。
傅熙喆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雙眼閃過猶豫,低聲說:“希望如此。”
易文翰起身,示意話題結束,想要告辭。
吉時也跟著起身,他巴不得能早點離開這個地方,面對傅熙喆,他非常緊張警惕。
傅熙喆趕忙也起身阻攔,“等一下,還有一件事。”
易文翰挑眉,“還有?你該不會是想要看喬川筆記的全部內容吧?”
傅熙喆被說中意圖,頷首微笑,“我是真的很好奇。我只看了劉非那裡的影印件的掃描件,蘇公館和孤島殺人的案子,非常有趣。如果不是劉非告訴我他在舊報紙中查過銀行經理的案子和小百合的案子,我根本沒法發覺其中暗藏的摩斯密碼。”
易文翰好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忍俊不禁,笑得誇張燦爛,“傅先生,我跟你不同,我這個人說話辦事直截了當,有一說一。筆記,我不可能給你,原件影印件掃描件,通通不可能。這是喬川冒著生命危險留存的證據,也是他這荒唐可笑的一生留下的唯一財產,是他的懺悔錄,能夠給他蓋棺定論的東西。不管是為了喬川,還是為了我自己,筆記永遠不會到你的手裡。”
傅熙喆沒想到易文翰會如此強勢,如此直截了當,更加尷尬,搓著手乾笑兩聲,“想到過大機率會被拒絕,但沒想到會是這種方式。其實這算是一個測試,測試二位是否相信我的誠意。其實我本該知道,無需測試的,二位比我想象中坦蕩直白。”
吉時又往門口邁了一步,催促易文翰快走。
“對了,名單。”易文翰提醒傅熙喆。
“晚一點,鍾叔會把你們要的東西送過去。希望能夠再次轉達我的誠意。”傅熙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親自送客。
辦公室門口,秘書一直等在那,見三人出來,又是一個90度鞠躬,然後便禮貌地帶領易文翰和吉時原路返回。
直到上了車,吉時才劇烈深呼吸。
“至於嘛。”易文翰調侃。
“當然至於,你是警察,見多了各種狠角色,我是老師,我見過的最大的世面無非是上全校公開課。”吉時的意思是:我能表現成這樣算不錯了。
“也對,不過,”易文翰猶豫著說,“傅熙喆這個人至少看起來比我想象中要容易打交道,他沒什麼架子,大家都是同齡人,好溝通。”
“不會吧?你對他印象還不錯?”吉時誇張地反問,“他當然不敢有架子,這大廈,這商業帝國,本應是你的好嗎?他現在鳩佔鵲巢,他還敢有架子?”
易文翰搖頭,“不對,如果沒有鳩佔鵲巢,這裡也不是我的,而是傅琛的後代的。傅沖淡泊名利,根本不想參與家族企業,只想要當個閒雲野鶴,遠離是非。這一點,我隔輩遺傳了他。”
“總之,”吉時重點強調,“傅熙喆太急功近利,裝到最後破功了,提出要筆記。他不就是想要毀掉筆記,這個他最大的威脅嗎?那玩意兒影印件根本沒用,只有原版才能被鑑定書寫的年份,只要真的被驗證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寫的,字跡也是喬川的,就足以給傅承製藥這座商業帝國刮一陣龍捲風。”
“沒錯,今天傅熙喆的表現很可能就是四個字——緩兵之計。既然如此,我們就以不變應萬變,我們也用緩兵之計,拖著他,先查案要緊。”易文翰已經打定了主意,他們跟傅熙喆之間是一場持久戰。
吉時還是心神不寧,傅熙喆是有錢人,而且可能是為了保護自身利益不擇手段的有錢人,這種人只要想暗中運作,做手腳,他們根本防不勝防。
傅熙喆站在30層的高度透過落地窗俯視著尚城,他喜歡這種感覺,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沒有人不喜歡成為人上人,沒有願意從雲端墜落。但如果身在高處,卻揹負詛咒,時時刻刻擔心著自己會墜落,又何嘗不是一種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