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真的沒有。小美,爸爸在醫院,這裡這麼多醫生護士,還有我的助理律師,我怎麼可能被脅迫?”

馮藝美心灰意冷,無力地點頭,“原來真的是我的妄想。爸,你放心吧,我會去治病的。至於說遺產,你怎麼分都行,真的,給我足夠的錢治病就行。我不要求太多,我就想當個正常人。”

馮藝美出來,易文翰趕緊收好手機,去招呼主治醫生和護士把馮勝利推回病房。

“怎麼樣?只有你們父女倆,你父親說了什麼?”易文翰問

易文翰不急著去回收病房裡的針孔攝像頭,他更著急驗證馮藝美是否已經正視她自己的病情。如果馮藝美仍舊一口咬定,單獨相處時馮勝利又一次向她求救,那麼這個女人必須馬上回到醫院住院治療。

馮藝美失魂落魄地說:“易警官,給你添麻煩了。我現在知道了,一切都是我的妄想。我真的得回醫院了。”

易文翰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一次馮藝美的病情並不嚴重,他提議:“你現在的情況,得有個監護人,這樣,我聯絡你哥哥馮向真吧。”

馮藝美搖頭,“不用麻煩他,餘威說他會送我去住院。”

易文翰無奈搖頭,馮藝美的病情還是比較嚴重的。馮藝美的病態臆想之中,餘威這個前男友對她戀戀不捨,念念不忘。易文翰是真的不忍心拆穿,告訴馮藝美殘酷的真相,但是讓她面對現實就是治療的第一步。

“馮藝美,馬醫生跟我說,餘威根本就沒有在你住院期間一直跟他保持聯絡關心你的病情,也沒有接你出院。你跟餘威的後續也是你的妄想,實際上,自從你打破他的頭,害他差點喪命之後,你們就已經結束了。”

馮藝美的失魂落魄瞬間消失,抬頭瞪著眼,不可思議地說:“易警官,你在說什麼?”

易文翰剛要重複,馮藝美已經掏出了手機,手機震動顯示來電,來電人的姓名正是餘威。

易文翰皺眉,馮藝美把誰的號碼改成餘威了?他試著伸手,想要代替馮藝美接電話,徵詢馮藝美的意見。

馮藝美乾脆把手機給了易文翰。

“喂。”易文翰好奇對方到底是誰。

電話那邊是一個男人警惕的聲音,“你是誰?小美呢?”

“你又是誰?”易文翰更加警惕。

“我是小美的朋友!”

“你是餘威?”

“你到底是誰?”

易文翰結束通話電話,掏出自己的手機,他記得他還存著餘威的電話號碼。找到之後撥過去,對方佔線。

易文翰又比對了馮藝美手機和自己手機上餘威的電話號碼,竟然是相同的!

“真的是餘威?”易文翰不敢置信。

馮藝美一臉平靜,“你以為我的妄想症發作,連餘威也是我的臆想?”

易文翰沒回答,而是接通了餘威又一次播過來的電話,“喂,我是易文翰。”

一番交談,易文翰獲取了三個重要資訊:

第一,有關於餘威在馮藝美住院期間一直跟馬醫生保持聯絡,不是馮藝美的臆想,也不是她在故意說謊。故意說謊的人是餘威,因為馮藝美提及住院期間孤單無助,沒有人在外面等她,關心她,所以餘威才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說他一直默默關注著她。

第二,有關馮藝美出院時的情況,在馬醫生看來,馮藝美的確是一個人出院的,馬醫生親自把她送到醫院門口,然後便轉身離開。而實際上,餘威的車就停在門口對面。馬醫生轉身的同時,他剛停好車,下車,並且為堵車遲到跟馮藝美道歉。

第三,餘威這幾年也談了一個女友,但是仍舊對馮藝美念念不忘,他終於弄明白了自己的內心,他還是深愛馮藝美,他一點也不恨馮藝美曾經差點打死自己,因為有病並不是馮藝美的錯,相反,這個女人可憐,讓他心疼。

所以餘威特意聯絡了馮勝利的助理,打聽馮藝美住院出院的事,進而聯絡到了馬醫生,他並沒有對馬醫生說自己是馮藝美的前男友,而是說是高中同學。

餘威已經下定決心,這輩子非馮藝美不娶,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說服父母,再次期間陪伴馮藝美,不管她是不是舊病復發,不管她是否繼承什麼遺產。只要徵得父母的同意,馮藝美病情穩定,他們就結婚。

易文翰默默回到病房收回了針孔攝像頭,隔著病房門上的玻璃,他看到門外馮藝美跟餘威講電話的樣子,那就是一個戀愛中的女人,再正常不過。

最重要的是,馮藝美在有關餘威的描述中,沒有一丁點臆想的成分。餘威對馮藝美的愛情就是這麼難得,如同童話,忠於內心,寧願與世俗為敵,奮不顧身,堅守愛情。餘威這個男人,就是這麼難得。

望著手中的攝像頭,易文翰又回想起剛剛在病房裡,馮勝利看自己的眼神。望著病房白色的牆壁,他又想到了馮藝美提到的錄遺囑的時候,馮勝利幾次向上看,吉時提到的老破小的鑰匙、海報上的SOS、以及那本回憶錄。

如果馮藝美根本就沒有舊病復發呢?

易文翰的立場變了,就在馮藝美的立場轉變,認定自己舊病復發之後,易文翰和馮藝美的立場互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