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別想太複雜(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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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我覺得,你可能是把問題給想複雜了。一個文盲,不可能收藏和閱讀這本小說,就算有人給他講了這個故事,他也不可能因為喜歡故事而收藏小說。”
其實提醒吉時產生這個想法的還是王翠豔的剪報,這個苑宏發的文化水平還不如王翠豔呢。對於王翠豔,吉時最後得出的推論是得把剪報往簡單的方向去理解,對於苑宏發也是如此。
而且讓吉時更在意的是,苑宏發姓苑,來自苑家村,也就是苑初心的老家。而之前苑初心提過,老家來了個老鄉,提及無名女屍的正是這個老鄉。
“那你覺得,這本小說是怎麼回事?”易文翰拍了拍書。
“應該是他偷來的。”短時間內,吉時已經有了自己的推理。
“哦?”易文翰滿臉問號。
吉時把自己跟苑初心相親,苑初心拜託他分析母親王翠豔剪報,以及剪報的由來等等全都講了一遍。
“你是說,苑宏發就是那個老鄉?都是苑家村的,自然都姓苑。”易文翰聽完敘述,馬上意識到苑宏發的身份可以跟老鄉對上。
“我覺得很可能,”吉時的目光又投向那本小說,“既然是熟人,苑家人,包括苑初心,都應該知道苑宏發是個文盲,大機率不會送他一本書。所以我猜測,這本書,是苑宏發從苑家偷出來的。”
“為什麼不是他從別的地方偷來的?”易文翰問。
“我跟苑初心聊天中,她提過,她平時喜歡看推理作品,自己的房間雖然不大,但是一面牆都是書架,珍藏了不少推理小說。既然是推理小說愛好者,大機率會珍藏東野圭吾的作品。”
“這麼說的話還真有可能,畢竟苑宏發有過案底,入室盜竊,他這個三隻手的毛病還是改不了啊。”易文翰不屑地說,說完就後悔了,“不對,偷什麼不好,怎麼會偷書?他又不是孔乙己。”
吉時聳肩,“我猜,苑宏發之所以偷書,不是因為書值錢,而是書能夠指代苑初心,也就是苑家。正如我之前說的,苑初心那一面牆的書櫃,可能是苑家最顯著的特徵,有一定的指向性。”
易文翰遲疑了一下,問:“你喜歡她?”
吉時驚訝,“看得出來?”
“你說這些的時候心情沉重,要僅僅是個一面之緣的相親物件,你大可不必因為嫌疑轉移到她或她家身上而如此低落。”易文翰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吉時故作誇張,“沒辦法,誰叫我這個文檢顧問這麼大公無私呢,別說是有好感的相親物件,就算真的是我媳婦,我岳父,我也得大義滅親啊。”
“行啦,跟我走一趟吧,去見見你的那位苑初心。萬一,我是說萬一,人家沒丟書,老鄉也還好端端在家裡跟你未來岳父喝酒,你也就可以放心啦。”易文翰本想說笑,但是這話說出來還是有點沉重,因為易文翰清楚,吉時也清楚,這個可能性真的只是萬一。
都姓苑,都來自苑家村,苑宏發去苑家做客提到無名女屍,苑初心母親王翠豔反應劇烈,拿出剪報給苑初心,苑初心喜歡推理小說,苑宏發有偷東西的癖好。這些條件組合在一起,只是湊巧的可能性極低。
吉時沒有給苑初心通風報信,也免得他們家有所提防,這時候搞個突然襲擊最有成效。他也不擔心因為這事兒苑初心會記恨他,因為他相信,苑初心是跟他一樣的三觀,把真相和法理放在個人情感之前,哪怕是大義滅親,也要尋求真相。
再說,站在自己的角度,更得趕緊查明真相,不然真要是跟個殺人犯結婚或者是跟殺人犯家攀親家,損失更加嚴重。吉時現在在做的事情是及時止損。
“你說,為啥苑宏發會偷苑初心的一本小說呢?難道他意識到了自己有危險,危險來自苑家?所以這本書可以算是他死後留給警方的死亡訊息?”吉時問駕駛的易文翰。
“文盲不代表笨,也許真的是這樣。可是有一點,跟你這個推測矛盾。我們勘驗現場,橋洞下面就是案發第一現場,如果苑宏發已經意識到自己有危險,就不會是主動前去現場。”
“有可能是兇手把他帶到現場啊,”吉時興奮,“查周邊監控應該能夠發現吧?”
“法醫推斷的死亡時間段在一週前的晚上,我們檢視了周邊監控,晚上,畫素又不高,很難區分死者和兇手。但是有一點也可以確定,周邊監控顯示,去到案發現場的必經之路上,沒有什麼人脅迫什麼人,也沒有人扛著東西,或者使用交通工具運輸什麼大型的包裹。”
“也就是說,苑宏發是自己主動去橋下的。大晚上一個人去那種地方,他也不怕啊。”吉時很矛盾,看來偷書的原因不是他意識到自己的人身安全被威脅,警惕恐懼,故意想要給警方留線索。那會是為什麼呢?
很快,苑初心的家到了。根據戶籍資料,他們全家都落戶在了這棟不到一百米的老房子裡。尚城房價高得嚇人,尤其是對這種農村來的家庭不友好,一家六口人三代擠在一起,也得是靠兄妹倆外加嫂子拼命工作才能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