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昶驚喜地說:“是銅製吊燈上的銅鏽!撐子幾次刮擦吊燈的圓弧彎鉤部分,刮下了銅鏽,因為絲巾是系在撐子上,所以也蹭上了銅鏽。”

師秀禾懵懂地問:“綠色的就一定是銅鏽嗎?”

“放心,”我衝師秀禾微笑,“很多東西都是綠色的,警方不會輕率到只要看到綠色汙漬就認定是銅鏽。是銅鏽還是野外粘上的植物顏色,用一個方法很輕鬆就能分辨—化學實驗。”

“也對,”師秀禾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我怎麼就沒想到。”

陶局長說:“這算是鐵證沒錯,這東西也不可能是修翠容的,一定是兇手刻意放在修翠容房間的,這個兇手並不知道修翠跟刺繡的淵源.”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證明這東西是誰的.”我代替胡法說下去,“我們總不能因為這是女人才用到的物件,就肯定它是四姨太的.”

師秀禾趕忙澄清:“不是我的,真的不是我的。我從沒見過這東西。”

“是啊,怎麼證明這東西到底是誰的?”盧昶也迫不及待地問我。

“非常簡單,仔細檢查四姨太和胡法帶回來的行李,誰的行李箱,衣物等等物品上沾染了銅鏽,就說明這東西曾經藏在誰的箱子裡。”我說話時一直盯著師秀禾,想要從她眼中看到驚恐無措.

這個女人真的很會偽裝,居然到現在還面不改色,她難道看不出來她的老情人盧昶對她已經改變了態度了嗎?

胡法也自信地表態:“太好了,終於有辦法能夠證實我的清白了。”

陶局長問盧昶:“他們倆的東西在哪?”

“還在局裡。”盧昶答.

“你馬上打電話到局裡—查!”陶局長下令。

我們足足在病房裡等了十分鐘,十分鐘後,門外護士來報,說是護士站那裡有招盧昶的電話。

盧昶風風火火地出去,又風風火火地回來。

陶局長迫切地問:“怎麼樣?”

盧昶咬了咬嘴唇,不願開口.

“看盧警長的表情,答案顯而易見,”我目光直指師秀禾,“四姨太的箱子裡有銅鏽.”

師秀禾頓時瞪大雙眼,不敢置信,“這怎麼可能?這是栽贓,這肯定是栽贓!”

“是嗎?”陶局長冷冷地問盧昶。

盧昶點頭,但卻還是不願接受,“陶局長,這其中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陶局長疾言厲色。

“喬川推理得出的這個結論,跟我的調查正好相反。”盧昶彎著腰跟陶局長彙報。

“你這幾天神神秘秘的,到底查到了什麼?”陶局長厲聲問。

盧昶看了我一眼,又轉而去看另一側坐著的楚夢君和自己的母親,長長哀嘆一聲,緩緩開口:“根據胡法的說法,唱片機裡的永祥格格揭露了他們所有人的罪行,這裡面就包括師秀禾曾經想要謀害我母親的事。這種事,我怎麼可能放任不查?”

“你查到什麼了?”我追問.

“三年前,我的母親中毒,險些喪命,好在最終救了回來。醫生說,我母親吃的蛋糕裡被下了砒霜,母親之所以還能活下來,一來是因為她發現得早,二來是因為她只吃了一小塊。而那塊蛋糕,是一個陌生男人送去我家的,他自稱蛋糕店的,以我的名義送的。”盧昶的聲音發抖,一邊說一邊瞪著師秀禾。

盧母大驚失色,問兒子:“盧昶,你,你查到下毒的人是誰了?”

“是的,”盧昶緩緩抬起手,顫抖地指向師秀禾,“是她.”

“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就因為我反對你跟盧昶的婚事,你竟然對我……”

師秀禾面如死灰,眼淚無聲流落,張口淡淡地問:“有證據嗎?”

盧昶搖頭,“很遺憾.我沒法找到人證—那個送蛋糕的人.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的案子,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事兒跟你有關.”

“我不知道兇手,”師秀禾特意望著胡法,強調“兇手”一詞,卻是對盧昶說,“查到的那些人的所謂罪行是不是真的,但至少對我是一種誣陷。”

盧昶不理會師秀禾,轉向我說:“喬川,一碼歸一碼。我認為師秀禾曾經想要毒殺我母親是真,可如果這事兒是真的,就應該是她一輩子要爛在肚子裡的秘密,她根本不可能安排眾人聽到。”

我輕蔑一笑,“那是因為師秀禾沒想到有一個假死的人—胡法,如果沒有胡法,那麼她回來之後的供詞就是另一番模樣了。”

盧昶見無法說服我,無奈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