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翰嘆了口氣,猶豫了幾秒後說:“還是處女。”

本應是好訊息,吉時卻笑不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易文翰提審吳婧。

易文翰直接丟擲了徐天真的三篇作文“我的秘密”“我想成為爸爸的驕傲”“鞋拔子”。

在提到“我的秘密”時,吳婧沒什麼反應;講到“我想成為爸爸的驕傲”時,吳婧驚得雙目圓瞪;有了前面兩篇作文鋪墊,易文翰再重新提到“鞋拔子”,吳婧似乎有所啟發。

“為了避免訓練參賽,為了合唱中站第一排,為了讓你跟馬超騰離婚,徐天真可真是煞費苦心啊。”易文翰不想委婉,他一向討厭處心積慮、利用他人善意的人,尤其這人還是個本該最天真無邪,純真善良的孩子。

“你在說什麼?”吳婧不願面對。

“老師看到徐天真身上有傷,提出要帶她去醫院和報警,她說:已經沒有必要了。我想,案發的前一天晚上,你跟馬超騰寫離婚協議,和平分手的事徐天真也知道了。她以為你是在看到她那篇作文後下定了決心,所以說已經沒有必要報警。沒想到,那時你根本還沒看到那篇作文,你是案發當天早上給徐天真收拾書包時看到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吳婧咬著嘴唇,用全身力氣忍住眼淚。

“我們帶徐天真去檢查身體,結果是,她還是個處女。”易文翰面對吳婧也沒多少同情心,因為滋養徐天真這顆惡果的土壤就是吳婧,“所以可想而知,徐天真身上的傷,增重,嘔吐,假裝懼怕異性,就跟虛構的老奶奶小推車和起死回生的爸爸看演出一樣,全都是有目的的謊言。”

吳婧肩膀聳動,臉色急劇變化。

“你遲遲不肯離婚,徐天真一定勸過你很多次無果,所以她便想要透過校方向你施壓。那篇作文她本是打算由她的語文老師交給你,讓你看的。她知道,老師看過作文,再結合她最近的反常,一定會有所懷疑,找你確認。到時候你便再無選擇,非離不可,否則你就是個甘願拿女兒給丈夫獻祭的惡母,會受到萬人唾罵。”

“別說了。”吳婧無力地抱住頭。

“你培養出了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兒,並且你明明知道馬超騰對你女兒來說是個威脅,卻任憑威脅存在,你的不負責任換來了女兒對你的反噬,她的謊言害你成了殺人犯。”

“不要再說啦!”

“徐天真不在乎說這樣的謊會玷汙自己的名譽,她知道,校方一定會替她保密,知道內情的老師以後只會更加寵溺她這個心靈受過創傷的可憐孩子;至於說這樣做是誣陷繼父,她認為這也不重要,反正她只要假裝恐懼矢口否認,也沒法立案調查,這事兒只會不了了之。”

“你憑什麼這麼惡意揣測我的孩子?她還是個孩子啊!”

易文翰無語,面對諸如“他還是個孩子啊”“你一個大人跟孩子計較什麼”等等,就跟面對一個不講道理只爆粗口飆髒字的對手,他只有無語。

“承認吧,你殺錯了人。我們已經還原了被你撕碎衝馬桶的離婚協議書,馬超騰已經要跟你和平分手,跟所謂真愛遠走高飛,應該是放棄了再拿你的把柄當銀行卡,拿你當自動提款機的寄生蟲生活。如果沒有徐天真的謊言,現在你們幾個人皆大歡喜。”

易文翰看得真真切切,他提到“把柄”一詞時,吳婧非常錯愕,這錯愕證實了把柄的確存在。

“我沒殺錯人,他該死!這麼多年,他把我當什麼?哼,想這麼一走了之?想得美!”吳婧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立場,她是不是口是心非不好說,反正這麼想能讓她好過。

“你在金秋月家裡沒找到你的把柄對吧?用不用我們繼續幫你找找看?”易文翰透著點威脅的意思,“還是你自己坦白,到底馬超騰抓住了你什麼把柄?”

吳婧眉毛一挑,一改之前的心虛,反而底氣十足,“哪有什麼把柄?我說過無數次,我只是去那個小三那裡拿回屬於我的東西。你們要是不信儘管去找。”

易文翰面不改色,實際上心裡打出一個大大的問號,怎麼吳婧這麼自信他們警方找不到?他很快想到答案——吳婧還是知道自己因為女兒的謊言殺錯了人,馬超騰沒有侵犯徐天真,他也不會像高朗推測的那樣,還會時不時回來繼續侵犯徐天真,他是真的想要走了,那個把柄他沒有備份,是真的就像他說的,徹底毀掉了。

難道真的要死無對證?易文翰不甘心啊,這案子不能就這麼結了,他不能允許結案報告裡有這樣的未知,他經手的案子有這樣的瑕疵。到底吳婧的把柄小辮子是什麼?

“看得出,你很疼愛徐天真,你這麼疼愛她,這些年卻任憑馬超騰拿她來威脅你,你都不敢跟馬超騰決裂。可見你的這個把柄的重要程度堪比你女兒。抱歉,我能想到的如此重要的事只有——人命。”易文翰鄭重地說。

一提到“人命”,剛剛還滿臉自信的吳婧又是一驚,面色煞白。

易文翰嘴角一挑,“果然,吳婧,你身上還揹著別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