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消失了,我好想再看一眼我的兒子、再感覺一下太陽照在肩膀上的溫暖!”那個聲音無限惆悵。

“如果我,”安安瞥了一眼地上熟睡的寧威遠,“如果我們可以逃出這個水洞,我就帶你去見你的兒子。”

“是嗎?只可惜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

安安依然安靜地坐在地上,她聽見那聲音,心裡沒有絲毫波瀾。

她只是看著熟睡的寧威遠,這個人倒真的是享得了福,吃得了苦,潮溼的岩石地面,糟糕的空氣,他還能睡的如此香甜。

“如果你殺了眼前這個男子,我就告訴你一條生路。”那個聲音突然說道。

安安抬起了頭,詫異地揚了揚眉毛。

“這個人的爹殺了我,父債子償,理所應當!”那個聲音狠厲了起來。

“你是說寧世充嗎?”寧世充一代梟雄,殺人如麻,安安倒不奇怪。

“就是那個謀朝篡位、無君無父的惡賊!”那個聲音提高了八度,“你現在殺這個人易如反掌。”

安安看著寧威遠的沉睡的臉,搖了搖頭。

“怎麼?捨不得了?”那縷遊魂繼續蠱惑人心。

“不是,他沒有犯死罪,我有殺人的能力,不代表我可以隨意殺人。”

“這孩子怎麼死腦筋呢,想想你如花似玉正值妙齡,就要死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泥洞裡了!想想老鼠、蜈蚣、蛇這些噁心的東西,在你身體裡鑽進鑽出,小姑娘你不怕嗎?”

安安搖了搖頭,依然不肯。

“也罷,我告訴你們一條生路,不過你可要帶著我!”良久,那個聲音沮喪地說道。

“你是一縷遊魂,離開這裡,應該只是意念的事,為什麼要我幫忙?”安安奇怪地說道。

“有人對我的屍體施了符咒,所以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困在這裡,不能超脫。”那縷遊魂的聲音充滿了恨意。

幽魂告訴安安,就在這個水洞下面更深的地方,還有一個水洞。那個水洞卻是斜斜地向上,通向了水岸。

安安讓那魂靈附到自己頭上的通靈簪子上,那白玉簪子是師傅送她的,可以用來收集魂靈,也應該可以破了那魂靈的符咒。

寧威遠聽到安安,想下水和自己一起尋找出路,他表示拒絕。潛水太耗費體力了。但安安一直堅持,他無奈只好答應了。

自己一代帝王,平常都是發號施令的主,為什麼會心甘情願地聽安安的話呢?寧威遠有點頭疼。

他們兩個深吸了一口氣,沿著狹長的通道出了水洞。安安急速下沉,終於她看到了魂靈說的那個水洞,她手臂上一道繩索激射而出。

安安感覺繩索那頭的虎爪撲地一聲,扎入洞中某處巖壁。那虎爪鋒利異常,鑿開岩石竟似切豆腐似的。

安安拽住了繩索,進入了那個水洞。寧威遠跟著她也進了水洞。他只是不明白,這水下岸壁上密密麻麻的洞口,為何安安選了這個?他們憋氣,走不了太遠。

水下寧威遠握住了安安的手,一手拽著她一手摳著巖壁,努力向上游去。

寧威遠摳著巖壁的手,很快就有血流了出來。

他們頭頂上方的水開始透出了亮光,兩個人都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