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寧不顧一切的向花轎那邊狂奔而去,山谷中已經響起了恐怖的嘯叫聲,漫天的箭雨已經密密麻麻傾瀉而下。

襲擊的人是訓練有素的強弓手,箭法精準。羽箭入地,箭頭都深深沒入了地下。

花轎中一身大紅嫁衣的安安,早掀了蓋頭,她驚訝地看著他。安安一身珠光閃爍的紅嫁衣,襯托她肌膚如雪、眼眸如星。寧威遠看得呆了,他心神恍惚,反應上頓時慢了半拍。

安安聽著山谷中淒厲的箭鳴聲,自己和這個一臉油彩的男子就要被射成大刺蝟了。就在一剎那,安安抱住了寧威遠將他拖入了轎中,同時她的腳踩下了轎中的機關,三塊拇指厚的鐵板咔啦咔啦升起,護住了花轎的三個面。

龔寧殺意大盛,仗著自己輕功卓絕,在山谷中不斷騰挪飛躍,向山頂奔去。居然在自家京城遭到這樣的絕殺伏擊!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不斷倒下的虎豹騎士兵和展家的護衛,心裡發涼。

敢在京郊擺開如此規模箭陣,大開殺戒的,除太后的宿衛軍外,不做第二人想。可是太后為什麼呼叫軍隊的力量來殺展錦堂呢?

黑色的羽箭力道奇大,有的已經深深扎入了鐵板,寧威遠聽著不停響起的利箭破空之聲,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脫身妙計。

安安仔細聽著,自己魂穿而來,依然聽力異與常人。山坡上伏擊的弓箭手中,有一人開始緩慢有力地拉動弓弦。

安安的臉色發白,此人內力充沛,他的箭一出,必然洞穿鐵板。自己和這個黑衣人可就串成了糖葫蘆。

電光火石間,安安提氣狂奔出了花轎。果然,這夥人的目標是自己。密集的箭雨如黑色的毒蛇,如影隨形跟著一身紅衣的安安而去。

寧威遠眸中精光閃爍,一支特別的重箭呼嘯著,接近了安安。寧威遠情急之下,手臂上的暗弩連發。他準頭極好,那支必殺的長箭偏了方向,擦著安安的手臂飛了過去。

山坡上的龔寧,手中的鐵鞭砸向那個,依然重弓在手,準備再次瞄準的人。

那人顯然是這隊人的首領,他的眼眸對上了龔寧猙獰的花臉,愣住了,這油彩花臉是近衛虎豹騎奇襲時的標配,而且他認出了龔寧。

他放棄了繼續射擊,打了個呼哨,開始收隊急速撤離。隨著龔寧一起攻到的虎豹騎眾人,恨的牙癢癢,跟蹤掩殺過去。

龔寧彎腰伸手扒開了一個死人的黑衣,露出了宿衛軍的軍服。龔寧很是迷惑,宿衛軍的所有行動,都會提前報備到軍機處,為何自己沒有看到有這一個特別行動?難道有人私自調動了宿衛軍?

安安停住了腳,山路邊一條大河奔騰而過。她的左臂上血流如注,將嫁衣上的金鳳染成了火鳳凰。

展家的護衛裡,一雙陰沉的眼正盯著她,此人是宿衛軍在展家護衛裡的暗樁。他此次接到的任務,就是配合攻擊,伺機殺了新娘。

絕好的機會來了,他飛身而起,一腳將毫無防備的安安踢下了大河。追過來的寧威遠只來得急抓住安安的衣袖。

他隨著安安一起,一起向湍急的大河跌落,手臂上的暗弩連發,將偷襲的護衛射成了馬蜂窩。

遠處一匹死馬身後,站起了一個穿著披風的男子,他拉上了兜帽,面容在陰暗處看不真切,他看著兩個人剛才落水的地方,渾身一股肅殺的氣息。

急流奔騰的河面上空蕩蕩的,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安安在冰冷的河水中急速墜落,她心裡察覺出了異樣,這裡的水密度不對,應該比正常的水小了很多。

安安的心冷到了極點,這樣的密度,人是無法浮起來的。她在水中努力地想掙脫那個男人,她示意男人鬆手,何必大家一起死呢?這人內力雄渾,鬆了手,也許可以絕處逢生。

那男人執拗地不肯放手,一副大家一起死的深情樣子,安安無奈隨他去了。安安喘不過氣了,憋得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