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曹毅的話,徐弘基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再次捻起一顆白子落下,黑龍的龍尾瞬間被斬!

對於曹毅所說的,他也同樣清楚,如今大明沒有邊患,想要造反是痴人說夢,可是讓那些人束手待宰又不可能,所以就有了浙江的叛亂。

至於所謂的鹽商,那只是個傀儡罷了,作為南京勳貴的領頭人,徐弘基自然清楚,鹽利之重,無出其右者,和其它東西不同,鹽是每個人都要吃的,所以其中的暴利可想而知。

歷代的大鹽商都是依附在高官、勳貴、大豪門身上,只是後來勳貴落魄,逐漸插不上手,現在鹽利多在文官和地方大豪門手中,朱由校想要收鹽稅,那些人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地割肉。

“督主,雖說那些人鬧不出什麼風浪,可星星之火亦能燎原,若是人多了,這天下糜爛,屆時受苦的還是百姓啊。”

徐弘基嘆了口氣,說實在的,要不是朱由校這幾年不斷提升勳貴的地位,他們這些勳貴也肯定在鬧事的人之中。

“鬧就鬧唄。”

曹毅再度捻起一枚白子落下,輕笑道:“如今所有人都清楚,造反是不可能成功的,天下精銳盡在陛下手,沒有兵馬,單靠他們手中那些家丁又能頂什麼用,更何況他們敢不敢將自己的家丁派出來都兩說呢。”

“現在就看誰先熬不住!”

聞言,徐弘基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他們熬不住!”

雖然所收的鹽、茶等幾個行業是暴利行業,但是真正可以經營這幾個行業的,終究還是少數人,收這幾種稅,便是有人敢反,也沒多少!

就如台州府那邊,說是鹽商,實際上還不是一些不甘心的豪門派出高手襲擊知府衙門和台州府六扇門。

可這些人敢留在臺州府嗎?

要知道謀反少說也是誅一族,要是落在朝廷手裡,那可就全完了!

徽州府。

一座裝飾華麗的府邸中,十數人正在一間雅緻的閣樓中高談闊論,數十舞姬舞姿翩翩,還有眾多樂姬各執樂器演奏。

“都下去吧。”

這時候為首的高吉林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下人和歌樂舞姬退下。

等所有人都退下後,高吉林才緩緩道:“諸位,現在朝廷已經派了熊廷弼前來浙江平亂,恐怕台州府那邊撐不了多久,黎義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隨時出海,這黎義一走,台州府那邊就散了!”

聽到高吉林的話,其他人都是一幅無能為力的模樣,推黎義上前臺已經是極限了,不說他們,就算是黎義也知道自己是螳臂擋車,早早安排好了退路,現在黎義想要逃到海上去,他們又怎麼阻止得了。

“逃就逃吧。”

一個身穿白色儒袍的男子擺了擺手,當初他們推黎義上前臺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黎義會留在臺州府和朝廷大軍硬扛,而且一群家丁草寇組成的軍隊憑什麼對抗朝廷大軍。

“等熊廷弼回京了,我們再推別人或者讓黎義回來,再來一次不就行了。”

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開口道。

反正他們想要的只是地方大亂,又沒想搞太大,畢竟一不小心就會養虎為患,他們的大本營都離浙江不遠,要是養出了猛虎,結果將他們也一起吞了怎麼辦?

“也好!”

高吉林也點了點頭,他也清楚,如今民心在朝廷,百姓們雖然生活困苦,但也活得下去,造反只死路一條,他們要的只是鬧出大動靜,等朱由校熬不住了,自然會放棄徵商稅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