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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屋廚房裡多樣齊全的香料充份表現出主人的品味,黑胡椒豬排、法式雜菜煲、加上蜂蜜牛角麵包,結束主客盡歡的美味晚餐後,託蜜拉開了瓶陶森特葡萄酒,讓維克多陪著她喝。

無庸置疑她是個好相處的女性,個性直率卻又不至於粗俗,兩人在小屋裡邊喝邊抱怨,從春天雨水不足害的藥草長勢不好罵到尼弗迦德的侵略導致葡萄酒價格上漲。

酒酣耳熱裡,維克多用手肘碰了下草藥師的手臂,“嘿!託蜜拉,說說你自己吧,你有什麼故事?為什麼會來到這個地方。”

她微微瞇起眼睛,看了看維克多:“我的故事…很悲傷的,你知道艾爾蘭德的梅里泰莉神殿嗎?”

少年端起紅酒與草藥師碰杯:“問我知不知道?我才剛從那兒離開,琥珀就是南尼克嬤嬤送我的禮物。”

託蜜拉喝下一大口紅酒:“真是奇妙的巧合!我在南尼克祭司底下接受過醫療者的修行。

嗯…她們收留我的時候我才十八歲。當時和上課比起來,我對戀愛有興趣多了。”

想到神殿裡那群年輕大膽的女學生,維克多端著酒杯露出微笑。

“當時有個男孩…格斯拉夫。他總是打赤膊工作。學徒全都目不轉睛盯著他,看到走路跌倒,弄翻東西。

我為了他離開神殿,我們一起度過一個美好的夏天…然後他拋下我離開了。”

說到這裡草藥師又灌了一口紅酒。

“我沒能再見到南尼克女士,赫羅斯維莎祭司拒絕收我回去。我的父母也拒絕再對我說話,給了我一件斗篷和一小包金幣讓我離開。

然後我旅行了很長一段時間,試圖找到一個地方讓我覺得安全,覺得有人需要我。

最後我來到了白果園。故事結束。”

氣氛凍結了好一會兒。

放下酒杯,維克多張開雙臂,給了託蜜拉一個溫暖的擁抱:“確實是個讓人悲傷的故事,但是可以感覺出你已經看開許多,現在很好,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

感受少年輕拍背脊的友善,託蜜拉遲疑了一下,然後輕輕回擁:“是的,現在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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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留下住宿的維克多赫然發現自己又被鬼壓床了,不過經驗豐富的他這次沒有試圖求救,而是在黑暗中嗅吸竄入鼻端的香氣。

洋甘菊又名母菊,微甜的香味可以用水蒸氣蒸餾法制取精油,成品外觀呈深藍色,具備濃厚的香甜味、中等的揮發度、中強度的香氣。

恍惚中,少年彷佛落入一片洋甘菊的海洋,隨波潮起潮落,浪奔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