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是靠運氣。”房長安不好意思地笑笑。

沈誠立嘆了口氣道:“甭管是不是運氣,他之前的決定幾乎都是對的……你決定了,誠言怎麼說?”

前面是與張俊輝說的,後面是對房長安問的。

“沈叔叔也準備跟我一起賣掉。”

“這小子……”

沈誠立啞然失笑,“對你比對我都很信任。”

“沒有沒有,沈叔叔應該也是覺得賺得夠多了。”

房長安知道沈誠立是調侃,不過還是推辭了一下,然後也笑著說道:“而且他估計真把我當吉祥物看了。”

沈墨與王珂互相看看,都忍俊不禁。

沈誠立也笑道:“從效果來說,其實還真沒錯,光是股票他就跟著你賺了多少錢了?何況還是有兩個店。”

沈誠立似乎有意在張俊輝面前幫自己“吹捧”,房長安有些不解,總不可能沈誠立真把自己當女婿了吧?

他正要謙虛了兩句,沈誠立轉頭看向張俊輝,笑著問道:“怎麼樣,你要賣嗎?”

房長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張俊輝應該也是買了股票,多少有些意外,不過這屬於張俊輝的個人自由,自然沒有什麼可說的。

張俊輝笑道:“你要賣的話我當然跟著。”

沈誠立猶豫了兩秒鐘,先落了子,隨即才沉吟著問房長安:“確定了?”

房長安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

沈誠立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眼神放空了兩三秒鐘,才道:“我得再考慮考慮,看看吧。”

於他而言,最重要的並不是他個人賬戶裡面的兩千多萬股票,而是公司,如果a股真的迎來整體走勢的動盪,勢必要影響到公司的股市,這才是大頭。

玄學一點的看法,如果房長安這次又“選對”了,那麼可以同樣“玄學”的判斷接下來a股出現一定程度的震盪,或者說是走低,那麼他可以考慮在高處多放出去一些股票,然後等到低處的時候再收回來。

畢竟現在持續了近一年的牛市,買股票掙錢的觀念已經“出圈”,很多人,包括以前從不碰股票的,都在想著進來撈一筆——反正割韭菜嘛,自己不割也會有別人割,長出來了,綠油油的迎風招展,總是要割的。

棋下了一半,張俊輝也不催促,轉頭看向房長安,似乎是又重新打量了他一遍,然後才又問道:“房祿國是你大爺?”

房長安幾乎下意識地以為自己捱了罵,隨即明白了過來,應道:“是。”

心裡面卻很疑惑,完全沒想到會在張俊輝的口中聽見大爺的名字,市一中要調大爺來市一中,上輩子就拖了好幾年,最後黃了,這輩子也已經拖了兩三年,上週末到大爺家裡面,聽口氣似乎也是沒希望了。

這種事情應該還輪不到張俊輝去親自負責,他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他下意識地想要轉頭,不過忍耐住了,免得被誤會,隨即卻又意識到裝的太淡定反而更容易被誤會,於是還是轉過頭,看向沈墨。

小姑娘懷裡面抱著沈國慶,微微揚起雪白的下巴——倆小姑娘互相影響,似乎都養成了如此傲嬌的姿態,像是驕傲的白天鵝,輕輕哼了一聲:“我跟張伯伯說的啊,怎麼啦?房老師本來就可以教市一中。”

張俊輝笑道:“我對房祿國這個名字有印象,前兩年……應該是三年前了,在市裡面一次學習報告上有過一面之緣,也聽初中部的高主任提起過,有很高的學術水平,照理來說,到我們學校執教是沒有多大問題的,我也是事情多,都給忘了,要不是今天墨墨提起來,真就給忘了。”

以他的身份來講,說出這種話已經有解釋的意味,這自然不可能是為房長安,不過畢竟在眼下來說,是他房長安的事情。

因此房長安也跟著解釋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好像不是因為學術或者資格問題……我大爺調過來,一個人過來不大方便,我大娘就想著一家人都能過來,有個住的地方……”

徐靜起初一直想著把自己也調過來,但市一中這點卡的很死,直接拒絕了這個條件,隨後經過一段時間的冷處理,加上各種勸說,她也放棄了這個念頭,就想著能分一套教師公寓,有住的地方。

這個問題說大也大,因為市一中也有不少青年教師,說小也小,因為學校有新蓋的一批教師公寓,空房很多,原本夫妻倆都覺得這個條件應該沒有問題。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此之前的條件讓市一中這邊認為夫妻倆“不識抬舉”,或者認為沒有人有資格與市一中談條件,反正拖到現在,沒動靜,市一中這邊沒有答應,也沒有明確拒絕。

房祿軍、房祿勇都有過猜測,覺得應該是分管這件事情的領導等著人上門呢,全國房祿國要不要過來送點禮物什麼的,打點打點,不過被房祿國給拒絕了。

按房長安的想法,這應該比較貼近於實情,不過坦白來說,他並不把這件事情看得很重,也沒有想過要去解決,因為按照大爺這性子,說不定留在鎮二中是好事,因為廟小,水淺,他又是有真水平的,可以不用去考慮太多。

真到了市一中來,這邊的待遇更好,各種可以爭取的利益也自然更多,大爺到這邊來未必是好事。

或者說,老爸他們兄弟三個,沒有一個是這塊料。

當然,房長安也很清楚自己在這方面同樣有“欠缺”,他重生之初原本想過用實際行動去彌補性格上的一些問題,畢竟這些事情他不喜歡,但做還是做得來的。

後來因為沈誠言的緣故,才淡了這些想法,至少在當前是沒有必要的。

而之後要做的事情肯定少不了這些人情往來,不過那時候會有專門的,比較適合這些的人去處理,自己依舊可以稍微端著一些,進退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