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下就這麼跟沈叔叔說就好了。”

“那好吧。”

小姑娘語氣聽著有點失望,也不知道是因為房長安沒能上電視,還是因為自己沒辦法跟著採訪的記者一塊去他家。

“那我去跟叔叔說了。”

“好。”

房長安掛掉了電話,房祿軍和房長明、房嫣然都已經吃罷了飯,房祿軍催促道:“趕緊吃飯去吧,都涼了。”

又問:“讓你幹嘛去?”

“沈墨,問我去不去她家。”

房長安隨口糊弄過去,回到客廳繼續吃飯,從容又問:“沈墨讓你去她家裡幹嘛?”

“就是去玩。”

房長安就知道肯定會有盤問,隨口應付,把話題移開,“媽媽,咱什麼時候去姥姥家啊?我好一段時間沒去過了。”

“你想去明天就去。”

從容並非看不出兒子轉移話題,但見他不願意說,也就不再追問了。

房祿軍聽見房長安要去姥姥家,又走了出來,跟從容商量著該拿什麼東西去,又說預備等到二十六或者二十七的時候,到鎮上去採買年貨。

房長明聽見了,很興奮地跑過來問:“什麼時候去?我也去行不行?”

他想要去鎮上買鞭炮,批發街要比村裡便宜。

下午的時候,房長安正在院子溜達著裡面看書,房祿生推開院門進來,笑著招呼,又進屋與房祿軍說話,房長安在院子裡也聽著。

房祿生先是寒暄客套,像是有什麼話不大方便說的樣子,好一會兒才提起正事,是催房祿軍打牌欠的錢方不方便還。

房祿軍出去三個月,掙了兩千多塊錢,期間往家裡寄了有七八百,花了八百多買電視,又把打工前從老爺子那裡借的錢還了,手頭並沒有剩下多少錢,接下來要過年,還要準備三個孩子的學費,給不出錢。

他們牌桌上借的錢,有一種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儘量不讓家人知道,房祿生走後,房祿軍的心情明顯就不大好,看了會電視,就溜達著出來了,院子裡轉了一圈,又進屋去找從容,問家裡還有多少錢。

房長安聽見老媽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你欠了他多少錢?”

如果房祿生不來這一趟,從容這麼問房祿軍大概是不會承認欠賭債的,這會兒也是沉默了一會兒,才用不在意的語氣說道:“一千多,不到一千五。”

房長安知道老爸肯定沒說實話,欠的肯定比這個多,但壓縮到一千多,說明頂天也就三千,遠遠達不到前世房祿生說的八九千的程度。

他站在院中沒有說話。

隨即聽見老媽低聲道:“家裡沒錢了,有幾百,我留著明年給長安他們三個的學費。”

似乎遲疑了一下,又說道:“長安之前在鎮上賣包子,後來他班主任的老公不是用這個法子做生意了嘛,給了兩千塊錢,長安給了我五百,還有一千五在他老師那裡,讓人家幫忙買了股票,你要是要還,讓長安跟他班主任說說。”

房祿軍沉默了兩秒鐘,然後說道:“什麼生意?”

“就是專門給學生送包子,賣早飯,人家覺得是長安想出來的注意,覺得不好意思。”

房祿軍不滿地道:“那也不能要人家的錢啊。”

從容道:“人家賺的比這個多,不用你替人家操心。”

房祿軍一下子惱火起來,提高了聲音怒道:“哪有這樣拿人家的錢的?這成什麼了?給人家還回去!”

“成什麼了?你說成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