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薄景遇瞳孔微深,眼底湧了寒意,卻還是生生隱了下去。

等林朗心滿意足,帶著眾人離開,薄景遇忍無可忍,聲音清冷:“顧辭兮,你什麼意思?”

顧辭兮剛才的言語,不光是讓她自己低了頭,更是讓林朗連帶著也踩到了他的頭上。

高貴如薄景遇,怎麼能忍耐得了?

聽出他話中的怒氣,顧辭兮眉頭一挑,唇角肆意的咧開:“看不出來?騎馬之前,先給馬兒順毛啊。”

本以為她是習慣了自動軟骨頭,正準備怒其不爭的時候,看到她這帶著精明的笑容,薄景遇微怔。

“本以為三年過去,林家小兒子會有所長進,看來依舊是個欺軟怕硬的廢物。”顧辭兮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眸一閃而過的寒意。

既然林朗自己不識抬舉,那麼她自然不會傻到真的和他對著幹。

有些人心思太過簡單,喜好和憎惡都擺在臉上,這樣的人反倒是最好周旋的。

只有薄景遇這樣喜怒不定的男人,最難把握。

想到這兒,她還不忘瞥了男人一眼。

薄景遇沒再說話,沉默的看著顧辭兮,有一種預感。

他彷彿又重新認識了這個女人。

從曾經的光芒耀眼逼人,到如今的善於收斂鋒芒,她的為人處事方式,在肉眼可見的變化著。

薄景遇很難評判哪種方式才是最好的,但是無疑,現在的顧辭兮比之前圓滑了很多,也……

成熟了很多。

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變得這麼世故。

他冷硬的側臉沉鬱,看不出情緒,一旁的顧辭兮倒是無所謂的聳聳肩,回頭對他說道:“走吧,挑匹馬去。”

本來顧辭兮覺得,騎馬已經很危險了;現在看來,社交更為危險一些。

看她調整情緒很快,薄景遇抿了抿唇,收斂了幾分身上的凌冽。

既然顧辭兮有想法,那就任她去。

反正,就算她把整個馬場給掀翻了天,他都能幫她撐腰。

雖然這是個新馬場,但是看得出來,林朗砸了不少的錢,裡面的馬種一匹比一匹血統好,一個個油光水亮的,高昂著頭。

看到這些馬的時候,顧辭兮蹙了眉頭。

沒錯,這些都是年輕的小馬。

小馬的性子都比較烈,如果騎馬的人氣勢壓不過馬,很容易被馬給摔下來。

顧辭兮轉了幾圈,最終找到了一匹眼睛滾圓,氣勢相對溫順的馬。

她有自知之明,本來不是什麼馴馬的能手,自然不會像那些個年輕氣盛,有徵服欲的男人一樣,挑著最烈的馬。

等她確定了之後,發現薄景遇不見蹤影,應該也是去挑馬匹了。

顧辭兮低笑,輕輕地撫摸著馬兒的毛,一邊給它添草料,一邊對它說道:“等下我們隨便在馬場遛遛,散散步,你好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