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吧,畢竟她剛一出醫院,我就給她扔了。”薄景遇目光淡淡,說話的語氣也格外的雲淡風輕,像是談論天氣一樣輕鬆。

“薄景遇!你真是該死!”叢鬱身體僵硬,聲音都開始顫抖。

整整半個月,顧辭兮沒有按時服藥!

上一次他就查出來她的多處內臟已經開始病變,擔心癌細胞擴散,他專門開了抗癌的藥物,本來吃半個月應該就能有所抑制,結果這半個月,她竟然一直放任自己的身體不管!

他咬著牙,感覺到嘴裡已經有了血腥味,恨不得把面前的薄景遇活剝拆骨!

就在二人即將再一次產生爭執時,忽然病床上傳來了動靜。

顧辭兮有了神智,她費力的睜開眼睛,頭暈目眩,光線刺眼,讓她一時之間沒意識到自己在什麼地方。

等看清頭上的吊瓶,還有熟悉的消毒水味時,她知道自己又活下來了。

長嘆一聲,她抬眸看到面前的二人時,瞳孔一縮,呼吸急促。

“鬱哥哥……”她聲音沙啞,第一句呼喚的,卻是叢鬱。

那一瞬,薄景遇身心一顫,蹙緊眉心。

叢鬱聞言,立刻收起剛才的情緒,臉上一如既往的溫柔,湊近了她,聲音溫和:“怎麼樣,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痛,很痛。

她的頭痛,肚子也痛,耳朵更是時不時的發出嗡鳴聲,可以說是渾身上下沒一處好的地方。

她扯了扯唇,蒼白的唇角勾出一抹勉強的笑容:“我,我聽不見。”

話音剛落,站在床尾的薄景遇目光一顫,插在口袋裡的左手又開始拼命的哆嗦起來。

聽她這麼一說,叢鬱才後知後覺,微微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是柔和的神情,他火速拿出手機,在上面敲了一行字。

“你的耳朵暫時性失聰,不過你放心,不是不可逆的,休養幾天就會好起來。”

看到這一句話,顧辭兮原本提著的心重重地放了下來。

還好,不是永久失聰就好。

薄景遇眼神漆黑,死死的盯著床上的顧辭兮,眼眸中的神情捉摸不定,透露著寒意。

察覺到他的視線,顧辭兮縮了縮脖子,哆嗦了一下:“我怕。”

那一巴掌,還在她的記憶中不斷地回放,她想起耳朵裡流出的血,還有當時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她頭一次,開始對這個男人產生了排斥。

她怕薄景遇,更不想和他同處在同一個病房裡!

叢鬱知道她的意思,於是他直立起身,眸色幽深,看著薄景遇:“薄少,請您出去,現在的辭兮需要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