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我現在也不是師父的對手。”

崔晟默了默,道:“當時我軍人數是他的數倍,圍剿他,甚至全殲他們,也不是太難的事……”

“所以是他們無能。不關我的事。我都受傷了,難道沒有人補上嗎?再派人去追就是了。追不到,我師父他們跑了,也把事怪到我身上。”

呂博承不屑地笑了笑。

崔晟也是頗為無奈:“現在軍中還哪有幾個人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有,也留著餘力。就怕到時鳥盡弓藏,沒了他們的立足之地。這樣的亂局,還能讓上面的人記住他們,用一用他們。”

所以,苦的不過是沒勢力沒背景,不懂政權的老百姓罷了。

兩人在帳中說著話,傳令官進來遞給崔晟一封信。崔晟見是長安寄來的,忙開啟來看。

看完就氣得把信揉成一團:“豎子,可恨!”

待緩了一會,才把信遞給呂博承看,呂博承看完,沒有半點意外。

“我早已料到。這個結果是不會改變的。現在陛下身邊劉令孜是紅人,宦官中的第一人。當初圍剿王湖時,他的乾兒子是我軍中的監軍,我與他起了些嫌隙,現在他是巴不得我被踩到泥裡。”

崔晟對陛下的這個處理結果很是不滿意。

請託內宮的宦官說項,卻沒想到,還是半點沒撬動陛下。劉令孜大權在握。

不免心裡懊惱。

呂博承被擼,就不能再帶兵。他好不容易培養出一個作戰勇武,統帥能力又強的將軍,這一下,讓他上哪裡找另一個呂博承去。

呂博承卻是一臉無所謂。

除了心疼俸祿沒了,再不能給娘子攢金子後,倒是沒有太大的遺憾。

又有些慶幸,他之前在給家裡寄的那封信裡,沒說他升職的事,這要是他爹一高興弄得四里八鄉都知道,然後,他官職又被擼了,他爹怕是要下不來臺。

想到這,嘴角揚了揚。

正好被崔晟看到了,恨鐵不成鋼:“你還笑!”

呂博承忙斂了神色,正了正神:“我方才是在想家裡的事。”

又道:“這結果挺好的。我正好無事一身輕。給將軍當個親兵,沒責任在肩,正好落個輕鬆。唉呀,我要好好養養身子去了。”

說著就往營帳外走。

崔晟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忽然有些不好受。雖然他嘴上說得輕鬆,但崔晟就是看出了一絲落寞。

呂博承回到分給普通兵士的帳篷,狗娃一臉難過的跟著他。

呂博承看了他一眼:“幹什麼這個表情?”

狗娃如霜打的茄瓜一般,臉上泫然欲滴:“將軍,我都不能做你的親兵了。”

“崔大人不是把你要過去了?”

“可我還是想當你的親兵。”狗娃可難過了。

呂博承看了他一眼,見他眼眶泛紅,嘆了口氣:“那有什麼,你看我們不是又睡一個帳篷了?”

狗娃半點沒被安慰到。站在帳篷裡拳頭緊握,一臉的不甘心。

呂博承眼珠子轉了轉:“哎呀,我這屁股,我這胸口,怎麼又疼了。”往屁股和胸口按去。

“哪裡疼了?將軍,我給你看看。要不要換藥?”狗娃一臉緊張地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