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是什麼時候?”……

接下來的幾日,蘇青媖到吉祥鋪教大廚做糕點,偶爾會拿些糕點去看看馬師孃,陪她說會話。和呂博承一樣,一整天都不著家。

這讓吳氏和呂玉珠很是看不慣,在進貨回來的呂生財身邊說了很多小話。在飯桌上,呂生財就逮著呂博承說了幾句。

被呂博承幾句話懟得氣不順,直言不管他們了,隨他們去。

呂博承很是得意地看了吳氏一眼,氣得吳氏胸悶氣堵。

哪個新嫁過來的兒媳婦不是乖順在家聽使喚的?就她家的新媳婦天天不見人影,把她這個婆婆當透明人。

面上未露分毫,只打算等呂博承離家後再來打算。

轉眼就到了呂博承要離家的日子。

離開的前一晚,呂生財終於意識到這個兒子要離家了,以後回不回得來還得看老天爺眷不眷顧。便有了些傷感。

一整天都掛著臉。吃了晚飯,就把呂博承叫到了書房。

遞給他五十兩銀票:“拿在身上傍身。你也別嫌爹給得少,咱家那小鋪子一年也賺不到多少錢,一大家子還要吃要穿。”

見呂博承只默默地接了過去,沒說話,嘆了口氣。

又說道:“我知道你怨爹,但你二孃也來家了,幾個弟妹也生了,總不能把他們再塞回去。你是爹頭一個兒子,是爹的骨血,爹哪有不疼的……”

呂博承哼了聲。

但一想他馬上要走了,也不想跟他置氣了。娘沒了,外祖父母也沒了,就剩這個爹了,總不能扔了不要。就忍著沒發飆。

呂生財又嘆了口氣:“你小時候爹也抱在懷裡疼的,把你騎在脖子上,帶你逛街看燈。你到了讀書的年紀,爹也給你仔細挑選過先生,可你書讀不進去。你怪爹培養你二弟,你二弟書是念得比你好……”

呂博承終於忍不住回嘴道:“能比我好多少!唸到如今,不也連個童生都考不出來?天天又是去平川縣參加詩會文會的,銀子花不少,童生試也不只考一回了,唸了個什麼玩意出來?就你把他看成改換門庭的寶貝疙瘩!”

“你!”

呂生財氣鼓鼓的,想到他馬上要離家,又把氣順了回去:“我知道你看你弟妹不順眼,但他們也是爹的骨血,將來一家子骨肉還是要相互扶持。”

嗤,還相互扶持!就呂博祖那個樣子,如果他真有了功名,怕不是要鼻孔朝天,能認杵在他面前的這個兄長?

就他爹眼瞎,粉飾太平。

呂生財見他聽不進去,忽然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

一個娘肚裡出來的天天還跟斗雞似的,更何況不是一個娘肚裡出來的。但他還是下意識裡希望幾個孩子能和平共處,畢竟他們是這世上最親的人了。

呂博承見他一臉沮喪,忽然有些心疼和不忍。

這是親爹,小時候天天守著門口盼著回來的親爹。

默了默,道:“你是你,他們是他們。只要他們認我,我就認他們。我走後,你幫我看顧點我娘子,不管以後我怎樣,只要她還願意留在呂家,你就要保證她有吃有喝,不能趕她走。將來如果幸運,你有了孫子女,也請看在我的面上多看顧一下他們,總歸是你的骨血。”

呂生財剛剛還在生悶氣,忽然被呂博承這一番話說得有些傷感,真正覺得他兒子是要離開了,將來生死未卜,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