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顧知行並沒有那麼多的心思,這對於皇甫氏想要造反的情況十分有利,只要他身邊一直沒有能人,顧知行即便手握西山大營又如何?沒有可靠的人會站在他身邊為他出謀劃策。

可自從宋昭歸於顧知行麾下後,情況就變了,聽聞顧知行如今在西山大營著手開始改革,自上而下對整個軍營進行大換血,如今他雖然人在西山與皇城兩邊跑,但他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已經出手了。

唐時中心裡盤算著宋昭真實的想法,原本以為宋昭會在府裡有所表示,所以他才急衝衝的趕了過來,但見徐氏與宋藝的表情,看來她們也是才知道此事。

“母親且先放心,我與兵部侍郎郭宏的兒子稱得上是同窗,我現在就去找他,先問問這名單是什麼時候確認的,等我瞭解了情況,自愛回來與母親詳說。”

安國公府裡可以稱的上都是女眷,徐氏平常看起來十分精明,但遇到大事也是沒有了主心骨,如今唐時中說什麼便是什麼,練練點頭。

宋藝十分滿意自己夫婿的表現,刻意再徐氏的面前吹捧了幾聲,唐時中給了她安撫的笑,便急衝衝的又往外走了。

但唐時中並沒有直接往郭家去,而是交代車伕將馬車駛去了皇甫府。

今日需要上朝,皇甫邵自然還未回來,皇甫澤被翰林院辭退之後,調往禮部,是沒有資格上朝的,如今他正好在家。

聽到下人通傳說唐時中來了,自然知道他所為何事。

唐時中進了外廳,就看見皇甫澤正坐著看手中的信件,見他來了便一笑,招呼道:“時中來了,坐。”

唐時中朝著他拱手後坐下,問:“子軒是在看今日兵部的報告嗎?”

皇甫澤仰手將手中的信件遞給唐時中看,他草草掃過一眼,心裡頭便是有底,印證了他在宋家的想法,說:“所以宋昭是太子親自舉薦的?”

皇甫澤眼裡是笑,但笑意並未直達眼底,反而這種陰森的笑給他的俊顏增添了幾分陰梟。

“沒想到宋太微竟會同意如此破釜沉舟,要知道武舉不比科舉,是沒辦法作弊的。”

皇甫澤說的沒錯,武舉比科舉難的地方就在於在實戰之中,是沒有辦法像比試兵法一樣可以作弊的。

這也是為什麼大多世子子弟即便透過了舉薦,若沒有真才實學,在兵法那一欄還可以作弊,到了實戰就會原形畢露。

“宋太微一直深藏不露,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水平……”皇甫澤一直對宋昭有些警惕,但是他這個人實在太神秘了,前十年他極少出現在朔京,眾人對他的印象也就只有安國公府不安分的世子而已。

待回了朔京之後,宋昭就進了太子麾下,似乎從那個時候開始,顧知行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聽說宋昭將宋昌也報了上去?安國公府一府兩位公子,都參加了舉薦?”

唐時中忙將自己在送宋家打探回來的訊息與他說了一遍,皇甫澤沉思片刻說到:“他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我想宋昭想讓宋昌參加,一定是想看他出醜,但是卻沒想到,宋昌入了國子監,可以成為我們的內應。”

唐時中明白過來,宋昭的身份實在太過特殊,如果讓他考取了武狀元,就等於直接有了官身,他自己都可以為他自己請命繼承安國公的爵位,又是武將,又是國公,顧知行將會得到一個極為有用的收下。

這不是皇甫父子願意看到的,所以她們一定要想盡辦法將宋昭拉下水。

唐時中知道了皇甫澤的意思,很快便告辭離開,他還有很多事要處理,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要說服徐氏能夠同意宋昌參加。

徐氏是個萬事都拿不定主意的人,宋藝自從與唐時中過了文定後,凡事便以夫君的話為主意,所以即便宋昌再怎麼不樂意去國子監參加武舉,也拗不過所有人,只能在臘月十五,苦著一張臉由一堆小廝護前往國子監。

所有參加武舉的人都在今天等候再國子監的校場大門口,等待今年的考官出現。武舉又不比科舉,除非是特別喜歡,不然習武之人都是家境較為困難的家庭才會送孩子專門去學武。

這裡便能看出等候再國子監大門口的人的形象都是如何的。

宋昌獨一份坐著馬車,由四五個小廝,拎著大包小包送到了國子監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看他的表情都有些不同。

宋昌看著周圍一圈不是滿臉橫肉,就是身上有疤,不由自主的嚥了咽水口,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不敢下車。

徐氏也跟著來了,掀起了車簾往外看,唸了一句我彌陀佛,心疼的看著宋昌說:“我的昌兒要受苦了……”

宋昌哭喪著臉,抱怨到:“都怪宋昭!他就是想害我,所以才會替我報名,母親,兒子要是進去了,說不定都沒命出來,母親你捨得嗎?”

徐氏連忙捂住他的嘴巴,說了一句大吉大利,勸道:“你姐夫說的沒錯,咱們不知道宋昭到底打的是什麼注意,如果他這次參加武舉是太子從中替他安排的,萬一這當中有什麼陰謀,讓他考到了狀元,對我們來說事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如今他既然將你的名字一起報上去,你就有理由跟在裡頭看,母親也不願意你在裡面受苦,但為了你的將來,你一定要參加武舉。”

宋昌還是不願意下車,徐氏見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讓人將他拉下馬車,這麼一折騰,又引來一群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