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所有吐蕃兵一擁而上,彎刀長戟交錯而來。許凝之退後散步,見好來勢,提劍幾下,身影輾轉騰挪間,吐蕃士兵不下半刻便傷亡一地。

轉過頭來,卻見轎前的喇嘛絲毫未動,好似不將許凝之放在眼裡,閉著眼,念著經。

許凝之提劍躍身往那幾個喇嘛刺去,正刺當前一個,那喇嘛卻是依舊閉眼唸經。猛地一閃,提腿,正踢中許凝之側腰,許凝之重重地一摔。

好快的身法,許凝之才知自己大意了。幾個快步又是要攻,出招比剛剛是快了幾倍,當頭喇嘛躲了幾次,被撩傷胸口,幾個喇嘛這才睜開眼來擺開陣勢,將許凝之圍在正中。

身後兩個喇嘛率先出手,快出兩招龍爪手。轉瞬間已經到咫尺,許凝之一個側身,那兩隻手正擦著許凝之前後腰過,許凝之一個掃腿,將那二人踢退數步。又有幾個喇嘛手腿齊攻,許凝之是極快的躲過,但他們閃轉之事也是做的極快,許凝之也無法再傷他們分毫,兩邊你來我往戰了幾百回合,竟始終是平手。

……

酒過三巡,天已經全黑,外頭依舊有吐蕃兵活動的聲響。

“不能啊!你們不能如此!放開我女兒,她才十二歲,還是個孩子啊!”

“爹爹,救命!”

“誰叫你們拿不出軍餉來,以你女兒作押!滾開,不然一刀砍了你們!”

“這不是隔壁張伯家翠翠的聲音嗎?”楊素面色一緊。

“這真是要搶人?”楊子業說道:“太是無法無天了!”正是怒氣上頭,楊子業拍案而起,李凌風急忙壓住,道:“哎!師弟,此時你怎麼義氣行事?你家室在此,此時動手豈不是連累親人!”

楊子業跺腳嘆氣,很是不甘心,道:“莫不是要對這類豬狗之事視而不見!”

李凌風道:“哎,那也不是!我看不如找兩套衣服,蒙面尾隨,見機行事!”

……

又戰了幾百回合,許凝之與十幾個喇嘛依舊戰成平手。

兩方雖也偶爾兵行險招,但對方都驚險躲過,

這樣從正午戰到傍晚,太陽已經隱沒了半邊,晚風慢慢猛烈,風沙即將到來。

突然,一些隱約的唸經聲緩緩從轎子裡傳出,越來越大,越來越強。

“爾時,普賢菩薩復告大眾言:諸佛子!此華藏莊嚴世界海,是毗盧遮那如來往昔於世界海微塵數劫修菩薩行時……”

許凝之突然一陣眩暈,胸前猛中一掌,便暈了過去。

……

李凌風楊子業一路緊隨那些剛劫掠完的吐蕃兵一路西行。已漸漸深夜,幾路吐蕃人從不同的地方合成了一路,所得的牛羊馬匹還有人被押在吐蕃兵陣之間。

不一會兒,吐蕃人馬停住了腳步,正是夜黑風高,月亮懸在地平線上,十分圓滿。而在月亮的的中央,兩個劍客立著,長髮在晚風之中飄楊著

“你們是何人?好大的膽子,敢攔我們的去路!”

“別管我是何人,放開那些無辜的人!”

“哈哈哈!就兩個人!簡直是不自量力!看我們如何將你們碾碎!”

“那可不一定,你們吐蕃蠻人,坐井觀天,自是不會知道這天外有天的!”

說罷,頓時滿月裡跳動著兩個身影,襯著刀光劍影,他們旋轉、騰躍、吶喊、刺殺。一些影子倒下,血滴冉冉升起。

……

“這是哪兒?”

許凝之在一片黑暗中醒來,她看不清任何東西。只覺得有些胸悶,正要提手摸,只聽“叮噹”的響聲想起。慢慢的,手腕的冰涼敢傳上心頭,還有腳踝上也是。

“有人嗎?放我出去!”許凝之放聲大喊,卻只聽見重重的迴音。那聲音深邃、空洞,好似永無止境!深到許凝之觸控不到,深到她感覺自己就要陷進去,怎麼爬都爬不出來!

許凝之慢慢恐懼,伸手去觸控四周,似乎什麼也觸控不到,往後挪幾寸想有個依靠之處,卻躺了個空,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你醒了!”

突然,一道圓門從許凝之的面前開啟,亮白的光有些刺眼,許凝之需要用手遮擋才能勉強看清門裡的動靜。

慢慢的,一個很高但很消瘦的人影從那個門裡慢慢變大,影子直直投在許凝之眼前,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