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繼續說道:

“你還要把湘靈小姐,哦,不對,是院裡的樹搬到房裡,說要一起睡。俺就說那是樹,不是湘靈小姐,你就罵俺,說俺眼睛瞎了。”

“你不但罵俺,你還罵了德潛先生,說他眼睛也瞎了,還說哪有丈夫不認識妻子的。”

湯皖閉著的眼睛猛然間睜開了,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蹭”的一下,就坐了起來,不可置通道:

“德潛先生昨晚也來了?”

“啊!”大牛被先生激烈的反應驚著了,連害怕都忘記了,只點點頭道:“俺去喊德潛先生來的!”

“為啥要喊他來啊?”湯皖下意識問道。

“你使勁的搖晃樹,還要把樹抱回房裡睡,而且力氣特別大,俺一個人拉不動你,想找德潛先生來幫忙。”大牛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湯皖心裡頓時稍稍鬆了一口氣,如果錢玄只是看到自己把樹當成了湘靈,不外乎太多於思念,想來也是能理解的。

隨後,就往床頭一靠,繼續問道:

“德潛先生來了以後呢?”

“就看到你在跟樹打架。”

“什麼?”湯皖震驚了,一骨碌又坐直了身體,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不敢相信:“我在跟樹打架?”

“是啊,我我去了廚房打水,聽到德潛先生喊我出來幫忙。等俺出來後,就看到你在跟樹打架,用拳頭錘,還咬了幾口,嘴裡還罵樹是小gui子........”

總之,大牛後面的話,湯皖的大腦已經自動遮蔽了,“嗖”的一聲,就往下滑進了被子裡,矇住了頭。

這時候,才隱隱感覺到手背有些疼,以及牙齦有脹痛的感覺,不過這些身體上的痛倒是能忍受,只是心裡的“痛”該如何化解呢?

湯皖甚至能想象出當時的場景,一定是自己再跟院裡的樹“撕打”,而錢玄肯定是在一旁哈哈大笑。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湯皖探出頭,弱弱的問道:

“當時德潛先生笑了沒?”

“俺看到德潛先生笑了,笑的可歡了。”

“俺當時就覺得奇怪,先生你都在跟樹打架了,德潛先生怎麼不拉著,反倒是在一旁笑。”

大牛說著說著,就見先生又把被子往上拉,矇住了頭,以為先生害怕的不敢聽了,便小聲的問道:

“先生,還要聽麼?”

“不用說了!”湯皖擠出一句話,不過又想到,這和不乾淨的東西沒有關係啊,便又忍著尷尬的不適,說道:“還是說吧。”

“哦!”大牛應道:“俺和德潛先生把你送進屋裡,過了一會兒,您就開始吐了,然後就睡著了。”

“等德潛先生走後,俺忽然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先生,你想啊,你平時從來沒這樣,上回醉酒也沒這樣。而且你和樹打架的時候,可兇了,就像換了一個人。俺和德潛先生去拉你的時候,你都不認識俺倆,還要揍俺倆。”

“俺想,一定是有髒東西上了你的身,所以俺就去折了不少的桃樹枝,老家人說髒東西怕桃樹枝。”

被子裡的湯皖牙齒咬的嘎吱響,不是咬牙切齒,而是純粹的尷尬,極致的尷尬,乃至於無法向大牛解釋都是醉酒惹得禍。

於是,隔著被子,湯皖壓抑著聲音,強行安慰道:

“大牛,沒有髒東西的,放心吧,把桃木枝都撤了吧。”

“可是,先生......還是先放著吧,萬一髒東西再來找你呢?”大牛憨憨說道。

“不會的,我不會再給他機會了,放心吧,撤了。”湯皖確通道,然後想了想,既然錢玄知道自己醉酒了,那自然會代請假的,還是暫時不要見面了吧。

待大牛收拾房裡桃木枝的時候,便聽到了被子裡傳來的先生說話的聲音。

“早上不用去找德潛先生了。”

“哦!”大牛輕哼道,手裡拿著一把桃木枝,一步一回頭的出了門,還是有些擔心臟東西來。

不過,又想到,先生是大文化家,懂得那麼多,先生說沒有,就肯定沒有了,一時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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