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哥兒依舊還是那副打扮,一襲青色長衫,揹著雙手,犀利的目光無視了其餘紛紛雜雜的身影,直接鎖定在了人潮中的湯皖身上。

與迅哥兒一起來的,還有首常先生,火熱的眼光看的湯皖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知道的能理解首常先生激動的心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倆人在搞不正經的事情。

主要是,十月大事件對於這個時代來說,不亞於人類第一次登月來的震撼,從此,除了資產階級以外,無產階級之路又擺在了各國有志青年的面前。

首常先生作為一個很早就被湯皖開撥過的有志之士,自然按捺不住內心的躁動,一條被證明過得,嶄新的康莊大道擺在了眼前,如何不令人為之興奮。

因此,在迅哥兒來平津接湯皖之時,首常先生就主動請纓,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透過湯皖,搞清楚什麼是無產階級運動。

湯皖穿過人潮,款款向倆人走去,直至跟前,不禁心生喜悅,一轉眼已經過了兩個月了,頗有小別勝新歡之喜。

“別來無恙啊,豫才,首常,想我沒?”湯皖齜著嘴,大笑道。

“想念談不上,悼念確有幾分真!”迅哥兒仔細打量了湯皖,又說道:“瘦了些,怎的,賺了洋人那麼些錢,捨不得吃些好的?”

“洋人的東西不合胃口,吃的少。”湯皖應道,便開起了玩笑,道:“再說了,白天吃,晚上就消耗,營養再多,也白搭,如何不瘦?”

“哈哈哈哈......”首常先生壞笑,一拳輕輕錘在湯皖的肩膀上,忍俊不禁道:“皖之,你這不是欺負人麼,豫才又沒經歷過,如何能知曉,簡直對牛彈琴。”

迅哥兒臉都綠了,怎麼會不知道倆人說的什麼呢,一上來就嘲諷,必定還擊,稍稍一沉思就反擊道:

“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就沒見過年豬越長越瘦的,老百姓豈非欲哭無淚。”

“老百姓哭不哭我不清楚,但是沒吃過豬肉就是沒吃過。哈哈哈.......”湯皖不待迅哥兒回擊,便向另一個方向走去,揮手道:

“走,取書去,花了許多錢,可不能弄丟了,都是寶貝。”

迅哥兒早就叫好人了,朝著後方停車的地方招招手,幾個工人拉著大車就往這邊跑。

在輪船的貨艙裡,包裹好的嶄新的書籍,整整填滿了三大車,浩浩蕩蕩的從碼頭上經過,吸引了足夠多的目光。

有人立刻就認出了湯皖來,口口相傳之下,越來越多的人被引來注視,畢竟湯皖在歐洲轉了一圈,再加上國內媒體的造神吹捧,“湯一萬”的名頭響噹噹。

“皖之先生,回來啦!”

“先生為國爭光!”

“先生受累了!”

.......

恭維的話絡繹不絕的傳來,湯皖秉著平常心,能回覆的就儘量回覆,與問候的人打著招呼,在許多人的印象中,依舊還是那個接地氣的“皖之先生”。

“直接回,還是休息一晚!”迅哥兒問道,畢竟坐了一路的船,想來很是疲憊,要是現在趕回首都,得要到大半夜才能到。

“回,立刻回,馬不停蹄的回。”船上住了一個多月狹小的空間,湯皖已經迫不及待想回家,大床近在咫尺,如何能等。

迅哥兒心裡一算,明天剛好週日,想來錢玄他們已經安排好了,正好趕上個大家都休息的時間,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

既然,湯皖如此的迫切,豈能不如他的願,於是,三個人帶著三車書,急急忙忙的朝火車站趕去。

等火車開動,天已經黑了,白天倒是熱得慌,晚上1000000000000000000000小風一吹,頓時就冷了,好在車廂裡熱氣大。

又加上,湯皖非常闊綽的買了三張頭等座,吃著熱氣騰騰的“湯達人”泡麵,也就不感到冷了。

這還是第一回坐頭等座,車廂裡除了車輪與鐵軌的摩擦聲外,倒是安靜的很,連座椅都是軟和的,而不是二等座硬邦邦的木頭。

不得不說,有錢是真好,連帶著車廂裡的服務人員見到了,都是笑嘻嘻的,全然沒有了二等座見到的冷冰冰模樣。

總共就幾個小時的車程,三人也沒有睡覺的心思,首常先生可算等到時機了,迫不及待的問道:

“皖之,北邊的那個事情,你與我好好說道說道。”

湯皖聞言,頓時就精神了,這可是一個系統的大事件,尋常幾句話是很難說的清的,而且首常先生事情對布黨也不是很瞭解。

思來想去,湯皖只得從隨身攜帶的包中,取出了翻譯一半的稿子,遞給了首常先生,道:

“這是老馬著作的翻譯稿,我在船上無事幹,不過只翻譯了一半,你且先看看。”

這個翻譯稿說實話,湯皖是不滿意的,不是說會講英文就會翻譯,而且老馬的著作原文是德文,湯皖看的還是英文版,所以想要翻譯出原汁原味,差了不少意思。

不過,當前國內,翻譯家們還沒有進行翻譯,所以,湯皖的這個不倫不類的翻譯,只能解燃眉之急。

就只是這樣,首常先生依舊如獲至寶,藉著車廂裡昏暗的燈光,仔細的讀了起來,片刻後就沉浸在其中。

突然的,湯皖想到了什麼,咧著嘴,緊緊的盯住了迅哥兒,看的迅哥兒一頭霧水,以為湯皖又在打什麼主意,心裡一陣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