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蠢材,不好好抓住歐戰的紅利期,積蓄力量,整天搞內鬥。”湯皖在心裡暗罵道,但是此時,終究不是插手的最好時期,還得忍著。

湯皖靠在院牆上,愁眉緊鎖,思索著等會要如何去勸說首常先生,不要過激,免得招來飛來橫禍。

但是,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了他的行動,首常先生就是那麼一個人,他絕不懼怕成為譚嗣同先生,如果有需要,首常先生絕對願意第一個成為譚嗣同先生。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錢玄已經出來,站在院門口已有片刻之久了。

“啊!”湯皖回過神來,輕哼道,隨即拉著錢玄就走,說道:“先回去,這裡說話不方便!”

“神神秘秘的,什麼事?”錢玄好奇道。

“先走!廢話那麼多!”湯皖不耐煩道,催促著趕緊回家。

見湯皖神色匆匆,錢玄也就不在磨蹭,出了校門,打了車就往回趕,一直忍到了小院裡,實在忍不住,問道:

“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出了什麼事?”

憂心忡忡的湯皖,把首常先生在《甲寅》上,寫了許多文章抨擊政冶的事情,全盤托出。

哪知錢玄一臉的不屑,淡定的喝著茶,還道什麼事情呢,不以為然道:

“小事而已,有什麼可擔心的,無趣,還以為那幫老傢伙來找麻煩了呢?”

“你腦子裡除了噴人以外,能不能裝點別的事情,這件事一個搞不好,首常兄就得進去喝茶。”湯皖擔心道。

錢玄鄙夷的看著湯皖,依然不為所動,輕飄飄說道:

“再說,不是還有菊長了麼,有什麼擔心的?”

“首常兄噴的是啟瑞、黎黃陂和整個衙門,出了事,菊長也保不了!”

“那就眼睜睜看著他們不幹人事,而且還不讓人噴?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嘛?”錢玄固執道。

不對,不對,錢玄的今天的表現不對勁,太淡定了,就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湯皖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睜大了眼睛,銳利的眼神,直逼錢玄,詢問道:

“你是不是也在《甲寅》上發表抨擊政冶文章了?”

“沒有!”錢玄有些慌亂,眼神在閃躲,但是架不住湯皖的逼視,只好攤開手,老實交待道:

“首常兄來找我約稿,我同意了!”

“寫了多少篇文章?”湯皖沉沉的吸了一口氣,問道。

“沒多少!”錢玄輕聲道,低著頭,拿喝茶當做掩飾,見湯皖久久無動靜,便抬頭,就瞧見湯皖一臉的不相信。

“也就十幾篇文章吧!”錢玄又再次說道,見湯皖還不相信,眼神還在逼視,索性攤牌了,不裝了,大方承認道:

“每天都寫,大概幾十篇文章吧!”

湯皖真是服了,腦瓜子嗡嗡的,既好氣,又好笑,不由得笑罵道:

“前段時間還在和舊文學罵戰,最近事情又這麼多,你哪來的時間給《甲寅》寫稿子?”

“時間嘛,擠擠就有了,再說罵他們,不需要技術,比罵那幫老傢伙簡單多了!”錢玄絲毫不在意,也沒意識到有什麼危險。

但是,湯皖卻不這麼認為,腦子已經在飛快的轉動了,想著菊長沒有來找自己,那麼目前應該沒有事情。

可是,這不代表就是安全的,還得去找菊長問問,心裡才算踏實,不過文章卻是不能讓錢玄再寫了。

當即要求道:

“德潛,聽我一句話,先別寫文章了,可好?”

“為什麼?”錢玄不明白,眼瞅著這個國家時局一團糟,還不能說幾句,再說自古讀書人就是以死諫為榮。

因此,錢玄撇撇嘴,堅持道:

“文章是不可能不寫的,除非請我去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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