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全好了。”湯皖淡定道,隨即扭動著脖子,活動著手腕,掰著手指,發出“嘎吱嘎吱”的沉悶骨節響聲。

“怎麼,皖之先生,今日如此大的陣仗,是要打架?”辜教授閒來無事,調侃道。

“打誰,也不敢打辜教授啊,這一拳下去,我一年的工資就沒了,太貴了,打不起!”湯皖開玩笑道。

“打得起,專挑120大洋一個月的打,反正你工資高!”凰坎教授嘴巴沒把門,這一句話就惹來了眾怒。

在會議桌的末尾,今天專門設立了旁觀席位,來了不少的教授,有的工資就是120大洋,頓時就指著凰坎教授的鼻子罵道:

“凰!季!剛,你有種再說一遍?”

“說說就說說,還能不讓說?”凰坎教授絲毫不在意道。

“消消火,都消消火,大家都少說一句!”馬教授立馬出來打圓場。

“哼!”

........

前來參加會議的人,陸續的往會議室走,多了許多湯皖不認識的面孔,得虧有老朱和秋明先生在,可以介紹一下。

正在和老朱聊天的是陳垣教授,國字臉,在歷史學界鼎鼎大名,地位比老朱都高,與隔壁園子裡的陳教授,並稱“史學二陳。”

在陳垣教授的邊上,坐著一個青年人,與錢玄、湯皖年紀一般大,正襟危坐,目光不偏不倚,正在盯著湯皖看。

他叫王星拱,學化學出身,今年剛被聘任到北大化學系任教,同時也是一位哲學家,是一個堅定的“科學主義者”。

而當前的新文化高喊的口號正是“民主與科學”,因此,王星拱毫不猶豫的站到了新文化的這一邊,更不用說其兩位徽州老鄉乃是新文化的旗幟人物。

“王五,來,給你介紹一下!”秋明先生招招手,示意王星拱過來。

秋明先生之所以叫他王五,乃是因為其字為“撫五”,喊順口了,就自動忽略了中間的字,叫成王五。

湯皖與之行禮後,交談了一番,就算做是認識了,相約以後經常來往。

王星拱坐回了原位,又與他邊上的一位青年小聲聊著天,不時地看向湯皖。

這位青年留著一抹標誌性的日式小鬍子,看起來很是淡定自如,只是滿眼裡透露的都是傲慢。

他叫劉文典,教文史,屬於歷史系教授,學識淵博,為人狂傲,眼高於頂,其祖籍也是徽州懷寧。

能入劉文典眼中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現階段,整個北大就沒有一個,湯皖勉強算半個,另外半個則是仲浦先生,就這,還沾了同是老鄉的緣故。

還有一點便是劉文典的膝蓋很硬,有文人風骨,其最為被稱道的一件事情,便是後世敢當面頂撞校長。

校長怒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幹大事?”

劉文典看不上校長,斜眼怒瞪,當即駁斥道:“我跟逸仙先生一起幹大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擱哪兒待著呢?”

於是,劉文典就被校長請去喝茶了,這件事在迅哥兒以後得文章中有被提及,可見此事為真。

會議室裡人越來越多,吵得很,湯皖索性往後一靠,閉目養神,不過肩膀卻是被拍了一下。

正眼一看,才知道是錢玄來了,正挨著坐下,湊到了湯皖耳邊,輕聲問道:

“身體怎麼樣了?”

湯皖沒說話,只遞給了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後就靜靜的等待著會議的開始,已經做好了一切戰鬥的準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