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那個時候的秋明先生才20出頭,書法小成,在杭城一所高等學校當代課老師,而仲浦先生當時也年輕,心高氣傲。

有一回,見到秋明先生,當面就說道:“我昨日見過你的一副字,字則其俗在骨。”

不過,隨後回家的秋明先生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認真思索這句話,頓覺的有道理,在之後的幾年裡,一直與仲浦先生有書信來往,討論書法。

當然,就這個時代來說,仲浦先生的書法絕對能排在第一佇列,若是醉心於書法一道,最後定能成為一代大家。

湯皖抿嘴一笑,搶錢玄一步,給仲浦先生茶杯續上水,笑道:

“仲浦兄,來一趟首都不容易啊,不知此番要待幾天啊?”

“辦完了事情就回去,待不了幾天!”仲浦先生直接道。

仲浦先生來首都就兩件事,第一是送稿費,第二則是考察首都市場,看看《新年輕》在首都的銷售情況如何,為下一步作打算。

“誒,如此相見,匆匆一別,日後對仲浦兄之思念,該如何釋然呢?”湯皖對自己,也是對仲浦先生提出疑問。

迅哥兒和錢玄一聽,就知道湯皖心裡打的什麼注意,上回秋明先生的字,錢玄可是眼睛火熱,迅哥兒事後知道也是後悔不已。

所以,這一次,一定不能讓湯皖獨吞,倆人相視一笑後,迅哥兒就說道:

“仲浦先生確實來一趟不容易,皖之啊,晚上我們還得好好款待仲浦先生才行。”

湯皖一聽,就明白迅哥兒話裡的意思,這是想要敲竹槓啊,立刻回過去一句。

“仲浦兄理應要被好好款待,剩下的各憑本事。”

仲浦先生被說的一愣一愣的,沒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就聽見錢玄催促道:

“那還不開席,盡顧著說話,這菜一會都涼了。”

原來是幾個人光顧著聊天,入了神,都忘記菜已經上好了,湯皖給幾人滿上酒水,舉起杯子,說道:

“仲浦兄,歡迎來到首都。”

四人仰頭飲下杯中酒,便開始吃菜,這會大家肚子都餓了,在稍顧斯文的同時,先風捲殘雲的吃上幾口,墊墊肚子。

“大牛,進來!”湯皖朝著外面喊道。

大牛推開門,走進來,便又看到湯皖用筷子指著桌子對面,說道:“坐那裡吃。”

大牛不幹,不肯坐下,倒是引得了其他三人一陣笑,湯皖繼續說道:“這幾位先生你都認識,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趕緊坐下。”

“坐!”迅哥兒笑道。

“坐下吧,都認識你。”錢玄補充道。

“我們提倡科學與民主,就是要從小事情做起,大牛就聽你家先生的,坐下吃。”仲浦先生道。

面對眾多先生的勸說,大牛隻好同意坐下,不過卻是一直低著頭,只吃自己身前的,湯皖看到後,也不再去說,大牛能同意在一張桌上吃飯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與此同時,《晨鐘報》的一些人也設定了接風宴,專為剛從曰本回來的首常先生而設定,吃飯的地點是離鴻興樓不遠的正陽樓,也是首都八大樓、八大居之一。

任公和湯華龍等進步擋人士在反袁鬥爭中,深刻的意識到輿論的重要性,因此,想建立一份自己的報刊,好向社會發出聲音。

但是苦於一直以來沒有一個志同道合的編輯,恰巧首常先生在曰本學習期間,一直為《甲寅》供稿,因此結識了張士釗等人。

其間,首常先生受到影響,其思想從最初的帝師的修補主義,變成了旗幟鮮明的反封建,追求科學與民主,因此被推薦為《晨鐘報》的主編。

此時的首常先生30歲不到,年輕氣盛,朝氣蓬勃,還在今年的9月1號《新年輕》上,發表了一篇文章《青春》,展現自己對國家的願景:渴望華夏能夠擺脫腐朽衰頹的局面而重新找回國家的春天。

這篇《青春》言辭高亢,情感濃厚,表達了一個莘莘學子對自己祖國未來的美好向往,尤其是在全國各大高校的學生裡,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而首常先生之所以答應任《晨鐘報》編輯,便是要借這份報刊,繼續沿用“青春”之名,向腐朽的舊社會,發起更猛烈的進攻。

首常先生寧願被曰本早稻田大學開出嗎,也要回國來參加這一場喚醒國人思想的運動,便是因為其心中,志存高遠。

實際上,此時的首常先生的一個朋友,給首常先生在金陵的正府部門,謀了一個肥得流油的差事,卻是斷然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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