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湯皖把自己的大致構想說出來的時候,迅哥兒和錢玄的目光,當即就變得閃亮。

第一,“丁戊奇荒”發生在40年前,不算久,想找一些當時的資料不算難事,還可以找老朱幫忙。

第二湯皖提供的思路很有想法,鴛鴦蝴蝶派所代表的基本都是情情愛愛之類,浮於社會表面,只能稱之為娛樂,不能稱之為文學作品。

而湯皖所說的是從一個逃荒者的視角出發,透過一路逃荒的艱難歷程,對社會進行深層次的剖析,揭露某些人的不作為和無能,以及對於人性真善美的讚揚。

“什麼時候開始?”錢玄迫切的問道。

“大綱還沒作好呢,讓我好好想一想!”湯皖道。

“我和德潛先去搜集資料,你寫大綱,必須一週完成。”迅哥兒堅決的說道。

“嗯?”湯皖有些不解,忙問道:“這麼著急幹嘛?”

迅哥兒冷哼一聲,有些不服氣道:

“都成粗狂醃菜了,還不急?你能睡的著覺?”

看來白沙先生的話殺傷力太大,某人已經被傷到了自尊,所以這會湯皖也不想繼續戳他的傷疤,免得晚上回不了家,被抓壯丁寫大綱。

人一旦有了想要做的事情,其他的所有負面情緒便都會被拋之腦後,尤其是這一部關係到自己的尊嚴,所以迅哥兒和錢玄是在用十分嚴謹的態度對待著。

午飯剛吃完,倆人就一邊喝茶,一邊開始了交流,商量著一些準備工作,湯皖自然也要參與其中,三人說著說著便就去了迅哥兒房間裡。

推開門的一瞬間,一股夾雜著紙張,墨水,汗漬等交合在一起的特殊氣味迎面衝來,湯皖和迅哥兒則是習以為常了,倒是錢玄生出一副嫌棄的模樣。

湯皖和迅哥兒兩個人現在相當於單身漢一個,雖然再怎麼愛乾淨,終歸家裡缺少一個女主人來打理,而錢玄就不一樣了,天天老婆孩子熱炕頭。

迅哥兒跨過門檻便往書桌前走,滿地的紙張像是春天裡,鋪了一地的柳絮般,人從上面走過,紙張被腳後跟帶起的風吹得往兩邊跑。

房間裡的陳設也很簡單,沒什麼出彩的地方,都是一些普通的傢俱等,床邊有一個衣服架子,上面搭著幾件衣服,其中的一件長衫,側面有條大口子,從腰部一直延伸到胳肢窩。

湯皖低頭撿起一張紙,發現上面寫滿了字,定睛一看,好傢伙,原來是對某人的詳細介紹,再拿起一張,則是對其祖宗的溯源探究。

看著迅哥兒正拿著筆坐在書桌前,寫寫畫畫,又看了看這滿地的紙,只得無奈的笑著搖搖頭,便開始一張張撿起來。

每撿一張,湯皖便看一張,這才發現原來迅哥兒對於罵人一道,研究的極其透徹,無論是正著罵,反正罵,還是從外往裡罵或者從裡往外罵,都能罵出精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