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大陣法會自動矯正存在於陣法內其他與其相斥的陣法結界,這也算是池語和顧淵的陣法雛形後續加固的結果;故而必須要考慮到自身安全的問題。

這個問題其實很好解決,就是在陣法裡再巢狀一系列陣法。

巢狀的陣法很小,有一定的位置確定,且喚醒也有一定條件;可作用範圍小、人數少,但要極其精密,又或許來個乾脆些的——

陣法護身。

若是陣法護身,被暴打的可能性就大些;但若是設計恰當,做些調整,或許會躲過大陣法的視線,讓池語安全在陣眼中和花涼對峙。

一旦花涼被大陣法困住,他二人便可上前,將花涼徹底扼殺。

但無論是哪一種,對設計陣法的人來說都是極大的考驗。

顧淵道:“我尋個機會,回一趟問天。”

薛崇有些奇道:“你回問天做什麼?”

“這些陣法研究需要靠古籍支撐,問天也有藏書閣,我將古籍帶回來研究研究。”顧淵道,“幹研究是研究不出來什麼的。”

這話說的在理,薛崇點點頭,“如若不然,我也去翠谷找些古籍出來罷。”

“你不用。”顧淵搖頭,“你照看好淞念,淞念就負責在長青研究陣法巢狀。等宋拾一醒來,咱們便可以設套,等花涼來鑽了。”

池語頷首,薛崇看著池語點頭了,也跟著點頭。

“行。那便這樣,我先回一趟問天,以最快速度趕回來。”顧淵道,“淞念,你安分聽以澤的話。”

池語抿了抿唇,點頭。

顧淵說動身,便即刻動身。東西都收拾好了,只需跟眾人打聲招呼就能離開。臨走時,顧淵抱了抱池語,沉聲道:“等我回來。”

池語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安心回去。

等顧淵走了,薛崇和池語坐在院子裡曬月亮。

今夜的月色極好,又通透又明亮,落在地上,甚至能看到遊雲的影子。池語模模糊糊地瞧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木椅扶手上。

薛崇給她端了杯茶,“喝些茶水暖暖身子罷,晚風涼,莫再傷了身子骨。”

池語接過來,頷首算作道謝,細細抿了一口。

是清淡的味道,不怎麼苦澀,有種雨後清露的滋味。

她感受著晚風拂面,指尖敲打著茶盞,傳出來清脆的聲音。

半晌,池語打手勢問薛崇:“若真要以陣法鎮壓花涼,我們有幾成把握?”

薛崇也民了一口茶,良久道:“九成。但前提是,你做誘餌,花涼會信。”

池語又問:“那你們想好在哪裡佈下陣法了嗎?”

“陣眼在冰泉,你將手裡的寶貝拿去泡在冰泉裡就好。”薛崇道,“花涼打造身骨需要將五樣寶物浸泡過冰泉,但她找不到冰泉在何處。你若是將剩下幾樣東西丟在冰泉裡,我相信她應該會中圈套。”

池語大概明白了他二人的想法,頷首,又喝一口茶。

風一過,她鬢角的髮絲被吹亂,從她臉上拂過去。池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放下茶盞,問薛崇:“咱們以前,可是相識的好友?”

冷不防被如此一問,薛崇渾身一僵。

他揉了揉太陽穴,選擇了一個最穩妥的發問方式:“你都知道了多少?”

顧淵所施展的傀儡換身術,對記憶的損傷是永久的,也就是說記憶一旦有部分丟失,是永遠也無法找回來的。但記憶丟失不是全部,誰也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不知道對池語的記憶哪部分造成了損傷,是丟失,還是暫時矇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