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原本以為她只是個普通修士,所以追蹤粉上的不多,且若她修為高深,便很容易被發現。”方禾情緒毫無波動,“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發現的,但我們最後一次察覺到追蹤粉的存在,是在昨夜。”

池語和顧淵的神經緊繃起來。

顧淵抬眼,池語問:“在哪兒發現的?”

方禾突然抬頭,笑了一下。

她說,“人沒走呢,就在你的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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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語離開時打暈了方禾,下的死手。

著實不怪她,前頭說話時池語當真以為方禾要改邪歸正了,誰知道暗地裡還藏了這麼一出。

三宗的洗腦教育不是蓋的,池語也相信方禾說她接受這個教育時已經有了自己的思考線路。

但依舊被洗腦了。

琴昇同這些個宗門大派,到底有過多少恩怨?

還有,花涼若此時還在長青,她到底要做什麼?

臨走時,池語走得慢些,恰巧聽到守在牢門口的幾個弟子說小話。她便站那兒聽了會兒,等聽完,面上的表情都奇怪了起來。

走出地牢的時候,天上一道弦月正掛在正中心。

顧淵摘了萬面,深吸了一大口氣,然後問池語:“你覺得,方禾的話能信幾分?”

“應當能信九分。”池語看他一眼,“你師父不就是秦羨嗎?若你來看,你覺得能信幾分?”

顧淵笑笑,“十分。”

“她說的一點不錯,你……師父,叫他長琴尊者罷。他確實在生前招惹過很多人,在收了你們三人做徒弟之後,明面上的招惹全部轉移到了暗地裡。”顧淵抿唇,“因著我是我師父的徒弟,所以問天也被他收拾過。”

池語緊皺眉頭,一言不發。

“我想這大抵便是他死後,你和長青一直被針對的原因。”顧淵道,“但暫時沒有人有那個膽量大張旗鼓的收拾長青,三大宗是頭一個這麼做的,如今踢了鐵板,或許眾人會安分些。”

原本池語只是在斟酌方禾話語的可信度,結果顧淵突然來了個一錘定音。

說實話,池語是相當震驚的。

“所以她說這個的目的何在?”池語不解,“總不能是與我閒聊罷?”

顧淵搖頭,“我也不清楚。只能說她說的都是真的,可能確實想過離開曜日也說不定。也或許,只是單純想回答你問她的問題。”

池語想不通,顧淵也想不通。

他們踏著月色回到月夕宮,看著一整個大殿唯獨自己的寢殿燈火通明,池語便覺得有些不安。

她偏頭問顧淵,“你知道花涼為何要針對我們二人嗎?”

顧淵誠實搖頭道:“我也不清楚。”

他確實不清楚,頭一次聽說花涼還是自己創立問天宗後,那會兒忙得腳打後腦勺,猛地聽手下的人說修行界出了個經脈逆行的鬼才,適合修煉任何功法,自名,“囂鬼”花涼。

囂張的囂,鬼怪的鬼。

他們說這囂鬼花涼已經滅了好幾個宗門了,雖然都不大,但實力很恐怖,一個人挑一整門。有人想抓她也抓不到,來去如風,當真跟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