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的四人也很快發現了這邊的動靜,他們迅速停止了比試,先有人喊了一聲,“快看高臺!”

原本被比試吸引心神的眾人視線轉移到高臺之上,正巧看到池語顧淵與花涼對峙。

莫啟心急,喊了一聲師父便要往高臺上衝。

池語看得心驚膽戰,怒罵道:“你個逆徒給老子在原地待著別亂跑!!”

眼看著莫啟在最近一條寒蟬絲前剎住了腳步,池語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從嗓眼兒裡跳了出來,又落了回去,撲通撲通的。

她看著高臺之下那些烏央烏央要往上衝的人,吼道:“誰要敢衝上來受死,老子事後讓他全家給他陪葬!”

池語這一吼藏了五成內力,給幾乎一半的人吼著跪倒在地上,難以再爬起身來。宋拾先止了腳步,看前頭還有一股腦往上衝的,四下一瞧,將腳邊一枚石子飛起一腳踢到了高臺上去!

原本以為只是一枚石子,當先那個人本不在意,結果下一瞬那枚石子不知撞上了什麼東西,瞬間被割裂、凍結、碎成齏粉,落在地上,揚起一陣可怖的寒氣來!

還要往前衝的人當即腳一軟,跪倒在地。

這是什麼……

這都是什麼東西!

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幕,靠後些看不到全景的,也能看見驟然騰起的巨大的白霧。

那便是寒蟬絲爆發的寒氣。

那一瞬間,極其可怖的寒意從石頭崩裂的地方開始像四處迅速蔓延,離得稍近些的人在剎那間覺得自己的臉皮幾乎要被凍掉一層,崩裂露出血肉來。

連血液都露不出來,因為幾乎要被凍結在血管裡。

有些閱歷高的修士在看到那陣白霧的瞬間驚撥出聲,“寒蟬絲!”

池語咬著牙,道:“是寒蟬絲,你們莫輕舉妄動,待在原地保命要緊!”

誰也不知道花涼究竟將寒蟬絲都布在了哪些地方。

在悄無聲息之間。

被確認是寒蟬絲後,眾人開始騷動,畢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寒蟬絲是囂鬼花涼的武器。而囂鬼花涼,幾乎算得上是所有人的噩夢。

而他們的噩夢此刻就站在高臺之上,一隻手按在裝深海龍涎的寶盒上,眼神充滿了譏諷和涼薄。

她看著池語,又看了看顧淵,笑地譏誚,“來啊。”

“來殺了我。”

所有人都在圍觀水風宴最後的比試,沒人的注意力會放在高臺之上,在那個時候,寒蟬絲已經佈置得差不多了。

在比試的差不多時出現,一是有能力的人皆在擂臺之上,早耗費了大量的精力,二是更加有能力和一些“廢物”都在看臺之上,混在一起,氣場混亂一時之間不好徹底抽身,而她也只需要那麼幾息時間……

就變成眼下的模樣。

池語同顧淵不敢亂動,但花涼並不在乎他們能不能動。

她另一隻手手腕一轉,磅礴的魔氣便從她體內迸發而出,二人立刻感受到自己體內稍微有些被壓制趨向的魔氣被重新喚醒,並開始在經脈內橫衝直撞。

領隊們幾乎是瞬息間便發現了池語和顧淵二人體內魔氣被喚醒的現象,他們看著兩人周身愈來愈混亂的氣息,卻也知道他們如今已然深陷寒蟬絲網,不敢輕易有所舉動。

池語忍受著經脈混亂的劇痛,咬著牙強迫自己不發出聲音,思緒恍惚間,她察覺到身旁人扣在她手上的手指往上游移,覆蓋在了她的手腕之上。

接著一股清新的氣流自她手腕間被注入,暫時壓制了她體內狂亂的氣息。

那股氣流快速滲透到池語的四經八脈之間,減輕了每一寸因著魔氣胡亂衝撞而帶來的深入骨髓的疼痛。

池語詫異回頭,卻見顧淵忍著劇痛蹙眉,給了她一個安撫性的微笑。

“先護著你自己。”他說。

池語心頭一跳,但還沒來及摸清楚說話,那高臺之上的人似乎看不慣他們這般耳語,搶在她思考前發了話。

但花涼這一句話無疑在眾人心頭丟了包炸藥。

她問池語,

“好師妹,還活著吶,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