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鶴悠閒地飲了半杯水酒,喃喃笑道:“這些百越人倒也乖巧……”他隨意的語氣像是在說兩隻乖巧的小兔子一般。

恭郡王府的小世子是奎琅與白慕筱的‘奸’生子一事,是一日蕭奕當作閒暇的笑話告訴傅雲鶴的。當日蕭奕曾說,他不想管王都的破事,隨韓凌賦、白慕筱他們自己鬧騰去,但是若那韓凌賦還不識相,這倒是個不錯的由頭。

因此,傅雲鶴便很聽大哥話地拿此來當由頭了!

昨晚,傅雲鶴吩咐風‘吟’酒樓的老闆從留在王都的暗樁找了兩個能說會演的百越人來,編好了說辭,讓他們先後去恭郡王府和京兆府鬧事,目的自然是要將這件事鬧得越大越好……

韓凌賦他不是最愛皇位和麵子了嗎?!

自己要讓他顏面丟盡,更絕了他的狼子野心!

第一步是恭郡王府。

第二步是京兆府。

至於第三步……

傅雲鶴的眸子越來越亮,抬眼再次看向了窗外,但這一次卻是看向了皇宮的方向……

他很快揮退了那個灰衣少年,悠哉地繼續飲著水酒,偶爾瞧瞧斜對‘門’的熱鬧……

一炷香後,前方的街道終於有了動靜,一陣馬蹄聲遠遠地隨風傳來,幾個騎士騎著高頭大馬朝京兆府的方向飛馳而來。

傅雲鶴終於又笑了,笑得娃娃臉的一對黑眸彎成了兩彎新月。

人總算是來了!

傅雲鶴饒有興趣地把玩著手的酒杯,沒一會兒,剛才那個灰衣少年又急匆匆地回來了,年輕的臉龐掩不住的雀躍,歡快地稟著:

“傅公子,哈查可和拉戟的嘴巴可真毒,剛才差點氣得那恭郡王失態得自己出手了!可惜關鍵時候內務府那邊派了德郡王過來,給攔下了……”

傅雲鶴身為詠陽大長公主的嫡孫,自然是知道德郡王的,德郡王是宗室,乃是先帝的堂弟。德郡王是個拎得清的,不站隊只忠君,因此在新帝登基後,德郡王立刻表示了臣服。

傅雲鶴不由勾‘唇’,意味深長地說道:“太后這次倒也機靈,知道利用這個大好機會!”

說著,傅雲鶴站起身來,走到雅座另一邊的窗戶旁,輕輕地推開一扇窗,往下看去。

只見酒樓一樓的大堂早已經是座無虛席,那些酒客們都沒心情喝酒了,眉飛‘色’舞地在議論著恭郡王與百越大皇子的二三事,一個個都說得口沫橫飛,彷彿是親眼目睹了當時的場景似的。

傅雲鶴‘唇’畔的笑意更濃了,彈了一下手指,吩咐那少年道:“讓人繼續!”

“是,傅公子!”

灰衣少年笑著抱拳領命,立刻輕巧地退了出去。

接下來的數日,沉寂了許久的王都忽然變得生機勃勃起來。

恭郡王府世子的身世成了王都下熱議的焦點,至那些達官貴人,下至普通百姓,都在興致盎然地討論這件事。

一日,在一家茶樓,有個‘婦’人偶然聽到兩個茶客聊天,得知其一人是一名坊間密醫,專治那些不可告人的‘毛’病,如什麼‘花’柳梅毒惡瘡,如什麼不孕不育、不能人道……

那密醫說起他在三四年前曾給一個隱姓埋名的貴人瞧過病,前兩天他在京兆府‘門’口再次看到了那個貴人,這才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原來那貴人竟然是恭郡王。

而且,恭郡王當初來找他瞧的是不育之症!

兩個茶客說得低聲,卻被那‘婦’人聽到了,興沖沖地跑去確認,於是便鬧得整個茶樓的茶客都知道了,流言瘋傳,沒半天,大半個王都都聽說了恭郡王有不育之症的事。

如果此言非虛,等於是直接坐實了恭郡王府小世子乃是百越大皇子之後的傳言!

原來,恭郡王堂堂郡王竟然甘願自戴綠帽,替別人養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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