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南宮玥的腦海裡靈光一閃,“這樣好!”

老王爺一共留下了多少產業,自然是蕭奕說得算,小方氏即然敢說,這麼些年來,蕭奕的產業一共只賺了六千兩銀子,那麼他們也可以說,老王爺僅僅就留下兩個鋪子。

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

小方氏想要給蕭欒多一些產業,必然不會善罷干休,只要她敢鬧,到時候,自有蕭家宗族來出面。

小方氏到底佔了一個“母”的名份,世人皆看重孝道,對南宮玥而言,為了不讓蕭奕名聲有礙,哪怕多費些功夫也是值得的。

“算算時間,聖旨也該到南疆了吧……”南宮玥有些迫不及待了。

說到南疆,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南疆,駱越城大營裡,營中士兵們還在操練中。

只聽那演武場的方向不時傳來士兵們的踏步聲、呼喝聲、兵器碰撞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在軍營門口,兩個高壯計程車兵正守在入口兩邊,其中一個四方臉的見四周無人,便悄悄喊了一聲“三樹。”把同伴招了過來,在他耳邊悄聲說了一句。

“什麼?!王妃她搶佔了世子爺的產業?!錢大壯,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另一個黑臉漢子不敢置信地驚呼道,嚇得錢大壯忙四下看了看,瞪了同伴一眼,示意他小聲點。

錢大壯繼續道:“那還有假!昨兒我家婆娘來營裡看我,告訴我現在外面早就傳開了。你以為王妃怎麼會被遣到明清寺裡,還不是因為被皇上給罰了!”

王妃到底因何去明清寺“祈福”,他們自然是不知的,但現在既然都在這麼傳,那肯定是真的!

陳三樹聽得幾乎是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嘖嘖”嘆道:“王妃的膽子也太大了,喂,你說會不會其實是……”說著,他的聲音低了下去,擠眉弄眼,用手指在半空中寫了一個快速的“王”字。

錢大壯立刻領會,小聲道:“聽我婆娘說現在好多人都是這麼說的,說什麼了有了後孃就有了後爹,世子爺真是可憐啊……”

陳三樹的突然面色一變,硬聲道:“老錢,你既然受了風寒,還是跟百夫長去說一聲吧……”

錢大壯被他說得一頭霧水,“我什麼時候……”眼看著同伴一直對他使眼色,他終於遲鈍地意識到不對,僵硬地轉過身去,只見一個身穿盔甲的中年男子正在不遠處看著她們,目光凌厲。

兩個士兵忙單膝下跪行了軍禮:“見過宋將軍!”糟糕!剛才他們說的也不知道宋將軍聽到了多少。

宋孝傑大步走到兩個士兵跟前,冷冷地丟下了一句:“好好辦差,不許閒聊!”然後便大步出了大營。

兩個士兵嚇得兩腿戰戰,本以為這次免不了三十軍棍的責罰,卻沒想到宋將軍竟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過了他們。兩人互看了一眼,長舒了一口氣。

宋孝傑出了大營後,立刻躍上一匹黑馬,然後一路向著駱越城疾馳而去。

他雙眸微沉,心事重重,剛剛那兩個士兵所言只不過是冰山一角,如今軍中將領以及南疆百姓對於鎮南王的看法,那才是最讓他憂心的!

再這樣下去,必然會軍心、民心不穩。

看來還是要提點一下王爺才是……宋孝傑心裡暗道。

來到位於駱越城的鎮南王府後,宋孝傑先向鎮南王稟報了軍情。處理完正事後,他才欲言又止地說道:“王爺,末將有一事不知道當不當提?”

鎮南王面色一正,沉聲道:“孝傑,你我之間又有何不能說的?”

宋孝傑理了理思緒,開口道:“王爺,您可知道最近城中最紅火的一出新戲?”

鎮南王怔了怔,一頭霧水。

昔日王妃小方氏喜歡看戲,府裡時不時會響起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可自打小方氏去了清明寺,府裡就安靜多了,怎麼宋孝傑又突然提起唱戲來,莫不是想給小方氏說情?

到底也是十幾年的夫妻了,要是宋孝傑真是來說情的話,自己乾脆也順著臺階下了吧……

鎮南王正想著,就聽宋孝傑繼續道:“幾日前,城中的戲班子新上了一齣戲,名叫《施姑娘教夫》。這出戏說的是前朝某位姓施的大將軍,常年征戰在外,家中交給續娶的繼室王氏打點,王氏對待原配留下的長女視如己出,愛若珍寶,只可惜那施姑娘卻是嬌縱任性,對繼母大為不敬。日積月累下來,施大將軍對長女很是不喜,相反,對繼室所出的子女疼愛有加。等施姑娘年紀到了,施大將軍就匆匆為她選了門親事嫁了。施姑娘惡名在外,所嫁男方的名聲自然也不大好聽,可是誰也沒想到的是,施姑娘以惡制惡,居然把紈絝夫君調教成器,夫君在幾年後考上了進士。之後,城裡漸漸有了傳言,說是繼母不慈,施姑娘為了自保才自汙名聲,而那王氏其心險惡,不止故意捧殺施姑娘,還奪了原配留下的嫁妝……”

“荒唐!實在是荒唐!”聽到這裡,鎮南王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慨,打斷了他。

什麼施大將軍?什麼王氏?

這出戏分明是在影射自己這個鎮南王和王妃小方氏!

這些刁民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鎮南王面色一團漆黑,怒道:“是哪個戲班子敢如此大膽?”居然敢如此非議王府!

宋孝傑心裡為鎮南王的關注點而嘆氣,一瞬間,腦海中閃過了許許多多畫面,現在南疆諸城、軍中都已經傳開了,大概也唯有王爺這個局中人什麼也不知道了。

他咬了咬牙,乾脆把話挑明瞭:“王爺,不止是那些戲班子,現在南疆的百姓都在傳王妃霸佔世子的產業不還……”

鎮南王面色更為難看,差點沒拍案而起,“這事怎麼傳出去的?!”

怎麼會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