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張二姑娘的名節算是徹底的毀了,若是最後進不了蕭家的門,恐怕也沒有門當戶對的人敢再上門提親了。

“哈哈哈。玥丫頭,這話你倒是說對了。”雲城長公主高傲的笑聲打破了冷寂,“張家姑娘還真就嫁不出去了。你恐怕還不知道,他們家啊,就從沒出過一個原配嫡妻,這不,現在當妾都當上癮了,總愛肖想那些有婦之夫。”

眾人循聲看去,才發現雲城不知何時也聞聲而來,原玉怡就跟在她的身旁。

“原來如此……”南宮玥衝雲城笑了笑,一唱一合地說道,“還多虧了殿下告訴玥兒呢,原來這做妾還是張家的傳統啊,說不定還是族規呢……這樣不知廉恥的人家倒也少見。”她不顧張老夫人黑得快要滴下墨來的臉色,唇角微勾說道,“但想當妾也要主母同意才行,真可惜,本世子妃瞧不上你家這沒規沒矩的姑娘來做妾!”

“你……”

張老夫人伸手指著南宮玥,手指在顫抖,嘴唇也在顫抖,臉上紅的發黑,像是隨時都會暈厥過去。

傅大夫人著實看不下去了,也出聲道:“南宮家規矩謹嚴,又豈是這些小門小戶能相提並論的。商賈就是商賈。不過,張老夫人,你們張家在王都也待了十來年了,還是多學學規矩才好,免得給三皇子殿下丟臉。”

“傅大夫人!”於夫人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一臉不平地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撇了一眼南宮玥,意有所指地說道,“‘嫉妒’有違《女訓》、《女誡》,乃‘七出’之名,難道還不允許別人說說?”

“王都勳貴世家,豈有成親不到一年就納妾之理?”傅大夫人嘲諷著說道,“原來兩榜進士孫家也不過爾爾。”

雖然時人多有納妾通房之舉,但是,為了顧及妻族的顏面,一般在新婚三年內都不會堂而皇之地納妾,最多也就是房裡添幾個通房。而越是勳貴之家就越是如此,甚至在某些規矩森嚴的人家也有嫡長子沒有出生前都不得正經納妾的規矩。

畢竟對一個家族來說,嫡長子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皇家除外。

席間的貴夫人們全都發出了不屑嗤笑聲,她們的家中大多數都還沒有站隊,對於張家所求雖是不屑,但畢竟與自己無關,也就是瞧個熱鬧,但瞧了這麼久,張老夫人和於夫人這種種醜態卻是讓她們越發瞧不起。

若不是看在張家是三皇子舅家的份上,這樣的商賈人家,誰人耐煩應酬。

而那於家和孫家,在座的貴夫人們已經把他們從日後聯姻的名單裡劃掉了,如此小家氣的人不管是做女婿還是做媳婦,她們還真是瞧不上眼。

恩國公世子夫人讚賞地看向南宮玥,見她直到此刻,依然一派淡然,一舉一動都是儀態萬方,心中暗贊:不愧是南宮家出來的姑娘。

不僅是世子夫人,席間不少夫人也是如此想的,甚至有些已經暗暗計劃著回去打聽一下南宮家可還有待字閨中的姑娘。

“世子妃,今日還真是我的不是。”恩國公夫人在眾人的視線中緩緩起身,向著南宮玥致歉道,“是我這賞菊帖送的不是,沒有考慮到收帖之人的身份……”說著,她看向世子夫人,意味深長地吩咐道,“以後我們家再發帖,要注意避開那些不懂規矩的小門小戶人家。”

“是,母親。”世子夫人恭敬地說道,“媳婦知道了。”

眾人皆是倒吸了一冷氣,恩國公府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向三皇子的舅家下逐客令?

不過,恩國公府也確實不懼三皇子,畢竟他們家靠著的乃是皇后和中宮嫡子。

張老夫人一口氣上不來,一下子就撅了過去。

“張老夫人!”於夫人驚慌地喊著,“快,快送老夫人回府……”

席間一片混亂,張伊荏花容失色地扶住了她,眼淚汪汪地喊道:“祖母,您別嚇荏兒啊,祖母!”

張府的丫鬟和婆子立刻圍了上來,很快就攙扶著暈倒的張老夫人走了。

於夫人見狀,正要趁機告退,她的一個丫鬟悄悄地跑了回來,告訴了她一件事——她的“金背大紅”竟然是張伊荏讓人折的。

這張家,虧她今天勞心勞力,連自己的臉面甚至孃家的臉面都不顧了,為了張家在周旋,她張伊荏竟然折了她的“金背大紅”?於夫人氣極攻心,緊跟著也撅了過去。

“夫人!夫人!”

隨著於夫人也被扶著離開,雨霖閣裡又恢復了安靜。

眾賓客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交頭接耳地討論起剛才發生的事,她們不好意思主動來找南宮玥攀談,便是一邊與人閒聊,一邊時不時地朝南宮玥這邊看來,竊竊私語起來:

“劉夫人,你說這事能成嗎?”

“讓張二姑娘捧著二公主殿下的靈位嫁進鎮南王府,這聽著確實有些荒謬啊。”

“我看這可說不好,皇上從前可是很疼愛二公主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