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日夜深,薄言終於醒了過來,看見芣苢臉色不太好,心中猜到她一直守著自己,讓栩嘉把她帶到別的房間休息。

旭瑾公見芣苢離開後走進薄言的房間。

薄言欲起身,被旭瑾公連忙制止。

“薄公如今在我處,大計如何?”

薄言目光晦暗,嗓音低沉:“不知旭瑾公有何見解。”

“我聽聞當今大周並不太平,雖身不在朝中,可有所聽聞。”

薄言沒接話,等待旭瑾公的下一句話。

“此周朝已非彼周朝,若你想除國公必廢周朝。”

薄言沒有言語,像是在思索。

看來鍾乾是覺得自己想反,但是老將軍願意幫自己,薄言心中感慨萬千。

“朝代更替,百姓疾苦,不知何種方法才能使其不會受戰亂侵蝕。”

旭瑾公沉吟片刻:“薄公當真以為這大周朝之下的百姓生活皆幸嗎?”

薄言想起芣苢所說,再根據旭瑾公所說,薄言心中有了些許動搖。

芣苢端著煮好的藥,在門外剛好聽到這一句話。

推門進去,開口:“倘若旭瑾公需要了解大周邊境的事情,芣苢願意效勞。”

薄言聞聲抬頭,不可置信的看向芣苢:“芣苢,不要……”

芣苢溫和的嗓音打斷了薄言:“師父,芣苢不願看見百姓生活於水火,倘若改朝換代是火坑,那現在的周朝就是炭,爬出這個坑總比在炭上烤要快得多。”

現在,薄言最不願看到的事情發生了——芣苢終於是走入了這渾濁的政場,她終不可能變成最初那不問世事的模樣了。

旭瑾公眼中有幾分讚許:“老身從未見過如此魄力的女子,不知姓何名何?”

芣苢朝旭瑾公作揖:“無姓,名芣苢!”

無姓,便意味著芣苢漂泊在外,無歸所。

至於這芣苢,本意車前草,但取這名的人寓意何在,就不得而知了。

旭瑾公將目光投到薄言臉上,又看向芣苢,心中一個念頭緩緩冒出來,但是話沒有問出口。

而是直接將話題扯到了正題上,畢竟若是想反,必須要了解邊疆情勢。

芣苢坐到薄言床邊,緩緩敘述自己的見聞,比起薄言在望門聽到的,多了許多東西。

“官府並非不作為,而是有意為之,災民太多必定影響國家大局,乾安皇帝並非不是一個明君,只是被束縛了手腳,最後成了一個權力的木偶。”

不僅是旭瑾公,連薄言都被驚訝到了,究竟是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讓眼中只有俠義道義的女俠客眼裡多了經綸世故。

旭瑾公上下打量芣苢:“你,年方几何?”

芣苢笑答:“小女不才,年十八!”

“可有婚配?”旭瑾公沒忘自己之前的念頭,但是還是想問問,萬一就……有可能呢?這可是個絕世的女子。

芣苢沒想到會被問及此事,側首看向薄言,見後者沒有什麼反應,無奈答道:“尚未婚配。”

旭瑾公大喜:“若是大事成功,不知可願考慮一下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