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天象異動(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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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頭,只覺的那小手和自己的大手漸漸重合在一起,昏暗朦朧之中,兩隻手簡直一模一樣。只聽得那孩子“咯咯”一笑:
“師父,我把人給你帶來了。”
還沒等思淵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那孩子便在他胸前,甚是大力地一推——
“不要!”任少俠情不自禁地喊叫出聲,一開口,卻有滿腔的冰水都灌在喉嚨裡。周圍水聲嗡嗡作響,冰寒之至,頭頂上方似乎都有水結成了冰,將那茫茫的黑暗凍結了起來。思淵伸出手,下意識地想要往上游,卻發覺自己的腳不知被什麼東西牢牢地拽住,奮力掙扎而不得。
終於一口氣憋不住,下意識地想要吸氣,卻將大口大口的寒冰都吞了下去。
另一邊,安歌和清卿好不容易解決了那些來路不明的漢子,卻也算是出師不利——清卿和嘉攸身上,都受了或輕或重的傷。尤其是南嘉攸的傷勢,如今已然氣若游絲,只怕一刻也耽誤不得。
無奈之下,只好先回營帳去稟報先生,再作打算。
安歌和清卿回過馬,仍是不見任思淵的蹤影。抬頭一望天,才發覺天色暗沉,碩大的天空似乎被劈成了兩半。天朗氣清的另一邊卻是烏雲密佈,緊緊挨在一起,逐漸地撕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
這般天象,莫不是有什麼預兆不成?
安歌想到此處,不由得隱隱擔憂,加之思淵行跡不見,更是心慌一團。誰知清卿不過抬頭瞟了一眼,便彷彿毫無察覺一般不再理睬,隨即抱著南嘉攸,翻身上馬。見她此狀,安歌不由得有些驚奇:“你可曾見過這般情形?”
清卿若無其事地答:“沙漠之中氣候多變,本是常事。書中多寫,有什麼奇怪?”說罷,一勒韁繩,令那金馬打起精神,隨即指著那天空道:“咱們也要快些趕路了。若是被那雲雨追上,定要淋成三個落湯雞。”
聽罷,安歌默默不言,跟了上來。
自己作為天客居大弟子,平日裡自然算得上是博覽群書。而沙漠中晴雨交加
,也的確是常事——怎麼自己就一下子想不到呢?
反觀林清一向心浮氣躁,不像是個讀書的料子,想不到今日所知所感,竟也如此廣博。安歌看著她輕快的背影,心下又是佩服,又是緊張——
一股莫名的焦急湧上心頭。
其實所謂“書中多寫”,不過是清卿信口胡說罷了。除了自己在立榕山上,子琴要自己讀的幾本古籍,清卿是那嗜書如命的人?只怕那書海之中關於北漠陰晴不定的氣候,清卿別說沒看過了,連聽都沒聽說過。
而那半陰半晴的天空,實則是即墨星在夜屏山上時曾告訴過自己——東邊日出而西邊落雨,乃是沙漠中常見的奇異景觀。但南面晴朗而北面昏暗則不同,那意味著天道有變,人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將要免不了一場生靈塗炭的浩劫。
清卿定睛一望,看了半天,卻仍是分不出個東西南北來。轉念一想,從南簫掌門帶了一群浩浩蕩蕩的烏合之眾去到無名谷開始,這江湖中的大災小難就沒停過。
這其中,哪一個又真正一清二白,坦坦蕩蕩?
想到此處,清卿不由得定了定心神——
連立榕山都已然灰飛煙滅,這世間,還能有什麼算得上滅頂之災?
走出幾步,或許是馬背止不住的顛簸,南嘉攸突然有了些意識,咳嗽幾聲,一絲殘血從嘴角湧出,流淌不停。無奈之下,清卿便拿起嘉攸潔白的袍袖,在他自己的嘴角一抹,將那血絲擦了乾淨。安歌在一旁看到,有些好笑但又不明白,便強忍著笑意問道:
“你身上怎麼沒帶帕子?”
“帶了,不想用在這地方。”
安歌“哦”了一聲,不再言語,想不到清卿倔強到這般地步。隨即抬頭一看天,只見那黑雲欲墜,就快要壓在二人頭頂,趕忙一催馬,道:“你我還是快馬而行的好,否則這一聲招呼也不打的大雨,還真就要淋在頭上了。”清卿一聽,絲毫不猶豫,任憑馬背顛得嘉攸都快把五臟六腑吐出來,依舊拽緊了韁繩,容不得金馬有絲毫喘息。
當安少俠悄悄投過來一瞬擔心的目光時,清卿便漠然道:“別擔心,死不了。”
隱隱直覺之中,清卿心下總覺得還是有些不放心,便作個若無其事的模樣問道:“師姊,我倒忘了,回營帳的路,應該往哪邊走?”安歌終於忍不住撲哧一笑,想不到清卿這麼多年過去,已然連南北都分不清楚,便“咯咯”笑著道:
“咱們先前向北深入逸鴉腹地,如今回程,自然要往南邊晴朗處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