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伯樂難尋(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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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招攬天下奇人異事,佳人才子的地方。”
後來,清卿騎馬跟在安歌身後,於天矇矇亮之時踏進“天客居”的大門。由於先是摔下靈燈崖,又在水獄裡受了太久太重的刑,安歌只好找些江湖上有名的郎中來,時不時幫清卿養著傷病。
這一養,就是三年。
據那個眉毛長得都快蓋住眼睛,白鬍子垂到膝蓋上,佝僂著腰像只大烏龜的“有名郎中”所說,清卿全身上下的十二條經脈盡皆受了無可逆轉的傷害,就算沒有斷裂落下個殘疾,也是不能重新恢復那一身江湖中人人豔羨的好本事。
尤其是手指連通心口的那幾條脈絡,若是換個沒練過術法的尋常人,早就廢了兩條胳膊。
聽說這顫顫巍巍的老郎中,與那李之雨的父親郎中有著不淺的交集。轉念一想,這老人若是一看見清卿,就想起李郎中如今自己都醫不好的病,在清卿面前胡說八道也說不定。只不過有時把白玉簫拿在手中,熟習音階時,手背上的骨頭的確隱隱之中疼得厲害。
也有人說,這醫術非比尋常,尋常人家輕易請不動的杏林高手,正是受了之雨姑娘的託付,才肯來到這“天客居”裡看一看。
管他呢——無論如何,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就是了。
清卿這樣想著,往嘴裡灌了一大口濃黑色的湯藥,苦得連舌頭都麻了。若是這有心救自己一次,就看看他醫術和陰陽劍上的碧汀毒相比,究竟哪個更厲害;若是這人真的往每天的湯藥裡面加什麼不三不四的東西,那就來和自己積攢起來、沒剩多少的內力一較高下。
反正自己是死了數不清多少次的人了,如今令狐後人陰陽兩隔,就算真是哪一天一口氣提不上來,自己也沒什麼可害怕的。
倒是自己能活一天是一天,心中卻悄悄想著一件從未與任何人提起的事——
無論是箬先生、沈將軍還是安歌,每每自己問起師父的去向,都一口咬定,沒人能逃脫了立榕山那場大火。但巧合的是,沒有一人在離開立榕山前,親眼見過師父的蹤影。
若是子琴如今還在……清卿不敢想下去。
就是死,也要回立榕山去,和師父師叔,師兄師姊們在一起。
清卿這樣打定主意,倒是意料之外地,讓安歌鬆下一口氣。如今天客門下的眾多弟子之中,唯獨安歌一人,是見過清卿寧死也不願意喝下解毒的藥,差點從蕊心塔上跳下去,逼著箬先生往她喉嚨裡灌的人。
虧她命大,安歌有時想。有人就算是喝了碧汀毒的解藥,也無異於杯水車薪,早就救不回來了。誰知這令狐氏師徒二人,生性倔強到那般天地,還偏偏都沒倒在陰陽劍之下。
這樣也好,免得先生每日心神不寧。
整整三年,清卿愣是沒踏出去過“天客居”一步。每天把白玉簫抱在懷裡,悄悄調和著胸膛中那不再清澈的氣息。只覺得自己難得有個清淨地方,每日把腦海中仍記得住的譜子拿來練,也算是沒荒廢了三年。
偶爾幾次,清卿倒是也曾聽見牆外的幾聲竊竊私語:
“哪裡是什麼厲害人物?南林和北漠投降的舊人,早就圍在掌門身邊,一步登天了!”
“自從掌門大赦水獄,也就她一個人,每天把自己關在天客居里,連門也不出……”
清卿不知道的是,有一日自己吹著《徵篇·渡魂》,竟吹得幾個路過的小弟子抽抽噎噎,哭成一團。尤其是那一句“起坐聞鶯語,無處渡魂江”,更是引得幾人放開嗓子,嚎啕大哭。
那一夜,就連牆對面家裡養的大狗,半夜還嗷嗷地叫個不停。
直到入夏的第一天,清卿抬頭,望著天客居四四方方的屋簷,實在是待不住了。牆角上時不時飄進來的幾個柳枝都吐了新芽,這才意識到,初夏已至,自己已經整整三年沒有看到過外面的世界了。
本想託那些每日來來往往的小弟子,跟安歌傳個話,可安少俠似乎忙得很,左等右等,總也等不來。清卿哪裡是那循規蹈矩的講理脾氣?偏就是趁著夜深人靜,一躍而翻出了牆頭。
清卿可從沒想過,若是碰上了西湖的弟子,抓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