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話不投機(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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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安瑜這般問話,不知怎的,清卿心中竟長舒一口氣。那箭險是險了些,安瑜終究不會將銀羽箭尖指向自己。
“呵,安將軍問這些做什麼?”江沉璧的視線在二人身上轉了幾個來回,眯起眼睛,“當初說好的,將軍聽令而不效命,怎麼如今倒打探起我們江家的事情來?將軍若真想知道,就改投門派,效命於夫人,到那時再告訴將軍不遲!”
“若如此,瑜實難從命。聽少俠之令卻不知緣故,只怕哪日犯下滔天大罪,後悔也來不及。”說罷,安瑜輕輕拂個禮,“告辭!”
江家沉璧已然習慣了,說話間一旦有人說得不合自己心意,便定要和那人爭個高下。此時聽得安瑜話中有話,一下子便生了氣,跺腳道:“站住!你什麼意思!”
清卿只道沉璧口中怕是問不出什麼來,便也轉身就要走。
回頭一望,小舟早已駛離岸邊。茫茫西湖一望無際,卻是何處能走?眼看著沉璧重新得意地笑出聲,姐弟二人正躊躇間,忽地聽到船屋內又傳來另一人清了清嗓子,沉聲道:
“沉璧,不許對少俠和將軍無禮!”
清卿向安瑜看一眼,不約而同地點點頭。清卿與江家夫人直接面對面的較量並不多,卻也能記得住,她那尖厲嗓音和江沉璧定是同祖同源。此時聽得江夫人的聲音在舟中,不由微微一愣:
這般沉靜的聲響,與當年“老孃要你如何如何”的江夫人,都快聽不出是同一人了。
除卻音色變化,江夫人說話時,清卿竟感覺出腳下的輕舟都放穩了片刻。氣聲震力,一時托住了舟下湖水,連清卿腳底都能感覺出細小的顫動。
就連故去溫掌門的同輩之人,三年功力變化,都不得不刮目相看。
江沉璧仍是氣鼓鼓地盯著二人,冷哼一聲,轉身進了船艙。安瑜與清卿向著自己暫時也在這茫茫湖面上脫不了身,倒不如見見江夫人,看她們姑侄二人究竟打的什麼主意。這樣想著,便也一前一後地進了屋。
“啊呀!”江夫人一看到清卿身影,趕忙起身,甚是親熱地迎了上來,“令狐少俠幾年不見,越發出落得漂亮了!”
漂亮?清卿難得聽人說自己漂亮,被江夫人這樣乍一說,心下還暗自奇怪。自己在人世快二十年來,除了師父,並沒什麼人說過自己是個“漂亮”女子。自己從小在練功和樂譜中泡大,臉上全是風吹日曬的痕跡,手上也只有按著簫孔留下的疤痕,似乎與世俗所言的“花顏月貌”格格不入。
即便如此,清卿對這些事向來毫不掛懷。山上的綺川、綺琅兩位師姊都甚是漂亮,又何時將自己的相貌放在心上?再者說,自己一路走來,身為令狐後人,心知在江湖上得罪了不少名門子弟,卻幾乎從未被人輕視——靠的自然不是樣貌,而是師父留下的的筆陣、樂譜和白玉簫。
刀光劍影一出手,誰還能顧得上對面那人有沒有滿臉麻子!
因此江夫人這麼一說,清卿心下並無波瀾,只是有些想不通其中緣故。倒是安瑜微微一笑,想到:“是了,姊姊這些年一邊養病一邊練功,自然是越發好看了。”
打過招呼,江夫人甚是親熱地招呼清卿坐在自己身邊,甚至徑直來拉清卿的手。清卿從未見過江家夫人這般和藹可親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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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非但不覺得親切,反倒一陣陣脊背發涼。只見夫人一笑,看向窗外道:
“外面雖然飄著雨,屋內卻實在煩悶。令狐少俠,咱們去船尾坐坐吧?”
安瑜一聽,心下不免慌亂,不知這江家夫人要打什麼主意。卻見清卿神色自若,點點頭:“夫人雅興,自當奉陪”。
清卿本也聽著雨聲比上船之前小了不少,此時出得船外,更是隻剩下點點毛毛雨。船尾比屋內要寬敞許多,夜間浪聲起伏,清卿便開門見山道:“夫人若是有話,不妨直說。”
素伊卻不慌不忙,反問她道:“你願意稱沉璧為‘江少俠’,怎不叫我‘江夫人’?”
這一問,的確問得清卿不知該如何回答。江湖之人皆道,此女先嫁南林,後嫁西湖,而清卿等人上次見她二人,竟是在北漠與幾個逸鴉王串通一氣。因此,江湖上並無人稱她為“南夫人”或者“溫夫人”,只是稱一句“夫人”便罷了。
這些年,當真無人當著她的面,稱她為“江夫人”麼?
“看,你不說話,定然是在想,你之前是如何稱呼我的。”江素伊默默走到船邊,足尖已然踏著湖水,卻毫不低頭,雙目遠眺,“不管是誰,私下裡聽到‘江夫人’三個字,都知道是江湖上姑奶奶的名號。可一旦當著我的面,便一個個都將我姓氏隱去,生怕避之不及。”聽到此處,清卿隱隱察覺出這位江夫人深意,卻仍是不敢輕易猜測,只是道:
“晚輩愚鈍,還請夫……江夫人明言。”
“好,那我便明言。”江素伊一下子轉身,緊盯著清卿雙眼,“令狐少俠,你想不想當皇帝?”
此言一出,江浪震懾,可是比那平地驚雷、暴雨傾盆要厲害得多。清卿睜大了眼,還是不禁後退一步:“晚輩怎會這樣想?”
“難道今日不會,以後也不會?”
清卿搖搖頭。記得史書中所記載,能為世人所知的上一個皇帝,也就是墨塵掌門所效忠過的溫康皇帝。在那之後,八音四器各成一派。只分門規,不分高低貴賤。聽著江夫人此刻言語,清卿倒沒幾分恐懼,更多的只剩荒唐。見清卿不答話,江素伊自顧自地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