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眾生平等,一個選擇而已(二合一章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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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腰州腹地再往北,荒漠便成了一片草原,當真是老天垂憐,四百里荒漠上的風雪並沒有在這片草原上肆虐,只是降了一層霜雪,將枯黃的牧草打得更蔫。
被凍著薄冰的小河艱難跋山涉水,剛到了不用結冰的草原上,一陣如有炸雷的聲音就緊隨著傳來,草原上揚起了一陣陣風沙,大地顫動,滾滾煙塵中,只見成千上萬頭的野牛在奔跑,這陣仗,就是拓跋菩薩手下的一萬親軍騎兵行軍,都做不出來。
這些野牛,可謂是草原上的混世魔王,過冬南遷時,與牧民爭搶牧草與水源不說,偏生還特別霸道,領地意識又強,管你是誰,只要有人靠近牛群,一言不合就開撞,軍隊不會傻了吧唧耗費人力去鎮壓一群野獸,至於龍腰州北草原上的一個個部落,倒是有心,然在龍腰州北這塊草原,大小十幾個部落加起來,能湊成兩千上馬能戰的人就不錯了,如何能與成千上萬還不要命的野牛群鬥?
野牛群是一個極大的整體,內裡也會分成一個又一個小群體,停在小河兩邊,野牛群扎堆個個,搖晃著尾巴邊作休憩邊喝起了水。
一個頭戴狼帽身穿狐裘的少年忽然持刀殺入一個扎堆的牛群中,別看少年年歲不大,身形魁梧比之凝鍊外家功夫的三品高手都不遑多讓,一條胳膊,比女人的大腿都粗,雙手持單刀,刀鋒下如有光芒閃爍,一刀之後,一頭野牛碩大的頭顱就被割了下來。
紮成小堆的十幾頭野牛沒能想到還敢有人冒犯自己,先是一愣,就當先有幾頭踩踏地面向著那少年撞去,然而還是幾次刀光閃爍,頭顱就給摘了去。
少年身上雪白狐裘與髮絲上頓時沾滿了牛血,也不嫌髒,拿手抹了抹臉上的血液放在嘴邊嚐了嚐,然後再次向著牛群殺去。
野牛群整體的數量實在太多,沿河停著,綿延不下七八里地,隨著那少年殺牛越來越多,終於驚動了整個牛群,牛群開始合圍,便如幾堵會移動的城牆將少年圍了起來。
這可比深陷千軍萬馬的形勢還要更嚴重,而那少年,反倒是一陣狂笑,腳踩著幾十具牛屍,空著的另一隻手拔出一柄劍,刀劍齊舞,繼續殺戮。
人力有窮是這個世界的特色,就是陸地神仙一流,被這跑起來沒有邊際的野牛群圍住,也只有力竭而亡的下場,少年身體筋骨熬煉的易於凡人,氣機才只有二品小宗師圓滿,比陸地神仙還差著一大截,被牛群合圍後,再殺幾十頭牛,臉上的蒼白就顯而易見了。
隨著一聲嘶吼聲傳來,有一人一蟒在牛群外圍向著少年衝殺過來,一人比少年還要壯碩一圈,寒冬下赤著雙臂,手提著長槍,也不知道其練的是什麼門道,長槍觸及野牛,野牛屍身頓時就會四分五裂,還有那條蟒蛇,身子盤亙起來估計比兩三頭野牛都大,渾身七彩頭有肉冠,隨行之時,七彩毒煙飄散,野牛中之必死。
很快,成千上萬的野牛群就被撕出一道口子,少年自信踩在彩蟒的屍體上,揚長而去。
到了峽谷之中,一位等候在此地陰惻惻樣子的錦衣中年恭敬地給少年行了一禮,將手中拎著的一條血淋淋的人類大腿扔向彩蟒,彩蟒一口吞下,盤著身體消失在了山地間。
“少主一路北下,殺了三百人,四百頭野牛,一身力道凝練的差不多了,金剛境指日可待。”錦衣中年再行一禮說道。
能養那麼一頭氣機比金剛境還要厲害幾分的彩蟒,錦衣中年自然不是什麼善角,北莽魔頭排行第七,比葉啟殺死的謝靈排名都要高,而他對狼帽少年還百般尊敬,少年的身份更不普通,乃是軍神拓跋菩薩的幼子,叫做拓跋春隼,至於那個雙臂赤裸的提槍壯漢,叫做端勃爾回回,金剛武夫,早年曾與離陽槍仙王繡有過一段善緣,被傳了幾手槍仙絕學,曾有金剛殺指玄的戰績。
狼帽少年摘掉頭上的帽子,露出剃光兩側紮成小辮的腦袋,說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壯漢端勃爾回回像是想起什麼事來,說道:“少主,魔頭謝靈死了,有人檢視其傷,是被人一劍殺死的。”
少年有些訝然,但無震驚之色,實在是從小生在拓跋家,見過無數次北莽江湖第一的父親與高手廝殺,雖然謝靈實力遠不止魔頭第十,但也就那樣。
“哦?咱們北莽什麼時候還出了這樣一個用劍高手?”
中年錦繡郎說道:“當年李淳罡還是天下第一,說咱們北莽無劍,卻也不是狂言,比之離陽來說,北莽劍道確實棋差一籌,有人推測,出手的是那位名聲在離陽如日中天的葉劍仙。”
拓跋春隼嘴角一瞥,說道:“排在我父親之後的葉劍仙,倒是想見見他了。”
兩個扈從齊齊沉默,少主是拓跋家最有資格繼承家主武道之人,練武也足夠勤奮,就是有些倨傲,那個離陽的葉劍仙來北莽,明顯就是來者不善,且說,這天下,除了王仙芝,誰還敢言勝過對方?
少年看著魯莽,對於兩位扈從如何作想一眼就看了出來,伸出雙手各拍了下兩人的肩膀,說道:“他葉劍仙再厲害,總不可能厲害過父親,也不可能歷害過父親手下的十數萬控弦甲士吧?在北莽,除了野牛群,本少爺還真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
……
等著葉啟與白衣觀音走出荒漠,風雪也正好停了,兩人走在一座山丘上,一面是千里冰封,一面是枯敗草原,因為一山而變得涇渭分明,著實有些奇特。
白衣觀音騎馬觀望山丘兩側,雪景與草原冬茂盡收眼底,看得心曠神怡。
事實證明,馬還是喜歡吃草的,一片被霜蔫了的牧草被白馬吃的吭哧吭哧,毫不理會自己低頭會讓坐上的主子看景不舒服,直到被捏了幾下,這才不去與山丘上的草計較什麼。
丘外遠處有著二十幾座圓底營帳,牛羊成群被圈在圈裡,十幾個牧民正在帳外曬著肉乾準備過冬的口糧,還有幾個牧民少女圍在一起,坐於丘下一座澄澈的湖泊邊哼唱著悠遠延綿的小調,端是一副草原冬居圖。
白衣觀音目光漸漸被那裡吸引過去,臉上露出了異常動人的笑顏,就是平時不苟言笑的葉啟,看著那裡心情都有些莫名愉快。
“如果有機會,一定要與施主在草原上過這樣的生活。”白衣觀音忽然看向葉啟說道。
葉啟搖頭說道:“不會。”
白衣觀音垂頭喪氣說道:“施主為什麼總是這麼絕情?”